“神必定存在。”亞瑟臉色肅然,“神代表了正義,人間公理,真理猶在,則天主永恒。”
王愷笑著抿了一口酒,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
亞瑟也沒生氣,解釋道:“事情的起因是彌涅耳瓦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很偶然地見證了一處地方教會腐朽黑暗的一面,所以便憤然將那位與修女胡搞的主教一劍劈了。”
“干得漂亮。”王愷笑道,“這是好事啊。”
亞瑟嘆息道:“凈化一些害群之馬當然是好事,可錯就錯在彌涅耳瓦事后對那些修士們聲稱‘若神在,爾等瀆神者為何不遭天罰?’”
王愷愕然,啞然失笑:“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不過也是,你們教會里一些典籍描述的太玄乎了,連世界都是天主創造的,這置那些太古時代的諸神于何地?依我看,就算你們的神真的存在,也不是那種全知全能,能夠肆意掌控人間的存在。”
亞瑟羞惱道:“你夠了吧。”
王愷連忙閉口,笑道:“好,我不說了。彌涅耳瓦的性子也該改改了,別看她有些時候不拘小節,可她跟你其實很像,都是理想主義者。”
亞瑟點頭道:“的確。幸虧當初我聽過你說的那番話,有所觸動,不然我恐怕也無法坐視教會的黑暗面而無動于衷。”
他誠懇道:“正如你當年所說的那樣,理想主義者成不了事,光明映照之下,必有黑暗;且再旁觀這些跳梁小丑一二,待到你地位無比崇高之時,再行雷霆之勢,將這幫蛀蟲一網打盡。”
亞瑟點了點頭,神情中斗志昂揚。
所以王愷也就吞下了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久在黑暗中,是會被黑暗所同化的。”
他輕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給亞瑟上的那堂課究竟是對是錯了,其實彌涅耳瓦這種人,才是一位真正崇高的圣騎。
兩人對坐自酌,不多時,壺中酒已干。
王愷又從包裹中取出了幾瓶塞著橡木塞的玻璃酒瓶,拔開便是酒香四溢,海都不產葡萄酒,可交通便利,四通八達,美酒可著實不缺。
漸漸,兩人都是微醺,勾肩搭背,也不知道互相都說了些什么知心話,反正到后半夜,兩人才就這么躺在秋風颯颯的陽臺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兩人收拾行囊,離開城堡,乘上坐騎,即將分別。
城堡門前,王愷高聲道:“今日一別,再見無期,愿你前程似錦,早日實現自己的理念。”
“天主祝福你,克服黑暗,永守光明。”亞瑟沉聲道,“也希望下次再見面,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王愷擺了擺手:“借你吉言。”
轉身,上馬,白袍獵獵,十字鮮紅,王愷徑歸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