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就夠了,見完面你就回來。如果沒有意見,我們就開始準備,今年冬天就給你把婚事辦了,成家以后你也就是大人了。”父親說著話,看著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想法。
“那么急著結婚干嘛?歲數又不是很大,再等兩年也行。”他不想讓自己的人生這么早就進入婚姻的圍城,他不想失去自由的生活。
“你看看前后鄰家,和你這么大歲數的今年冬天都結婚,再說了,你成家以后,也能出來干活,不用你去種地,我們還不老。女方的情況,我和你娘都打聽過了,人不錯,家里地里什么活都會干,就是沒上過學。這也沒什么,成家過日子,要有文化也沒有用,認識字了,也不能當飯吃,你看看你就知道了,上了這么多年學,在家里能干什么,再不找一個能干的媳婦,讓我們操心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父親苦口婆心講著自己的道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反抗,他的人生經歷過無數失敗,他有什么資格不去服從父母的決定。
“回家以后看看再說吧。”他敷衍了一句,他終于發現自己的命運就是風中的蘆葦,既十分脆弱,又那么容易折斷。
他跟著父親回到了家鄉。母親滿臉的歡喜,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兒子,他總是感覺這個家很生疏。又要有一個陌生人走進這個家的門口,他不知道婚姻就是一個火坑,跳進來的人很難不被火苗燒痛自己,他覺得只能接受將要發生的一切。他忽然想起魯迅的小說《故鄉》里面的閏土,他的命運不就是這樣么?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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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他會和閏土一樣臉上爬滿皺紋,目光呆滯地看著世界,逆來順受的活在人間,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他只能過這樣的日子。
他想不到自己也會去相親,曾經對愛情的憧憬只能是一場美夢,像他這樣庸庸碌碌的人,又會有那個姑娘愛上他。他看不見自己身上有任何發光的地方,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他在生存的競技場上總是失敗,他的名字上面仿佛寫著弱者。無論那顆心飛得多么高,都改變不了現實之中的他活得很卑微,他只能屈服于命運安排好的人生。
在媒人家里終于見到那個女子。他沒有任何感覺,也許兩個非常普通的人偶爾相遇都是如此,他甚至比女子還要拘謹,他從來沒有和異性單獨相處過,他能聽到自己緊張地心跳,有些臉頰發紅。他不知道應該和女子說些什么,空氣里面的沉默壓迫著他的神經,他看著面前的空氣,他沒有勇氣去看女子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考場里面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