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辛聽了嘎然剎住口,稍稍停頓忽道:“哎呀!聽聞昨日紫曦宮生了樁大快人心的妙事,小妭兒可知曉其中辛密?”
見他色厲言重說的又如此鄭重難免信以為真,難免就應話問:“妙事?你指那件?”
傲辛笑道:“聽說昨晚無極神宮的顏華君,夜翻紫曦宮的高墻,被一群宮娥捉了現行,摁在地上胖揍了一頓板子,此遭夠不上一個妙字嗎?”
我自是曉得他在扯謊混說,忍笑罵道:“你可又在胡謅!倘有此事我竟不知?再者,顏華君干嘛要星夜翻我紫曦宮的垣墻?”
傲辛愈是鄭重的道:“聽聞顏華君是來抓耗子的,興許那些雜廝婢子們,怕你心疼故不敢如實相告。”
我甚是無語:“堂堂九天神君跑紫曦宮來只為抓耗子?你當我還是當初那個傻丫頭嗎,輕易就信了你的鬼話不成?”
傲辛笑道:“先別著急嗔怪,且聽我仔細一說,將來在行批評也不遲嘛。”
我巴巴的等著拆穿他的謊話,即時就笑道:“那你就說來聽聽罷,橫豎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來。”
傲辛道:“此事說來亦是好笑,卻因一耗子仙所致。就在一重神霄丹霞天中有處市集,市集中有片閑情街坊,坊間中有個賭莊,莊內賭局變化多樣,極少有人在此一發橫財,故而眾人皆呼作扒皮軒。就在前日扒皮軒中來個手氣大好的耗子仙,三下五除二便將眾人贏干榨凈,而后竟被發現他袖中有詐,仗千術耍賴,自然被一頓好打。那耗子仙被毆了半死,只能不停央求,后來竟說自己乃是無極宮中久食燈油成仙的上仙,以官至幕賓,于尊于卑不該如此相待。眾人不信,誰知那耗子仙真的領這一行人上了一回八重無極天,并揚言要拿無極燈油作賠償。而事實上,這耗子仙只是天門將官,親娘舅家六堂兄的五妻弟,到也是偷食燈油的慣犯,然此番潛入無極宮后頗有不順,須臾就被捉了臟,守衛神將一度揚言要斬腳剁手,耗子仙一個機靈說,‘手腳不當吃喝不當耍玩,要來作甚?不敢瞞諸位天將,小仙乃是一個深通符咒之道的術士,愿給諸位每人畫張保安符,但凡貼在臉上,準保往后那兇惡的神君將打不得諸位。’諸將齊納罕道,‘竟有這等稀罕物?先畫來自保再說。’須臾那耗子仙果真豪揮筆墨,沾墨點朱頃刻間竟在錦帕上畫了個閉月羞花的美人小姐,諸將看了皆笑壤,‘畫差畫差了,世上那家神仙畫符畫的是個美麗小姐?看打看打!’耗子仙有恃無恐,亦笑道,‘說你們見過世面,只認得朱砂符板奇幻玄妙恩威廣大,卻不知天帝幺女才是真正的恩惠正統,得之即使萬劫兇禍誠也不懼哩。’”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奈何我這人素來反應弧甚長,聽他娓娓之語半晌,方才知他原來又是在編排我。
登時鬧的耳臉緋紅,雖很教我受用然依舊饒他不得。
這就掄起一旁碎散的石礫,打擲了過:“你個混長蟲不要跑,這回我不砸爛你這張謊話簍子成精的臭嘴!”
傲辛笑舉雙手連連央告道:“小妭兒饒我一遭罷!我苦苦編造演說卻也只想說些真心實意的話來。”
我說:“何為真心實意的話?”
傲辛道:“若你不是恩德賢惠,那神君何苦千方百計也要賺你當婆娘?”
他這一襲話很戳我心窩子,也就在這時,忽聞花茉兒的呼喚,我揪著的心這才頃刻便又釋然,那里還敢弄出什么動靜來。
稍一轉眼,還未等來花茉兒之際,就見一條巨大的青龍于瑤池水中游曳。
水面無波無紋,他徐徐的從我身旁略過朝著遠處游去,我用腳丫也了能猜到,那準是傲辛的真身,難怪那東王公曾罵他是條混賬長蟲,今番看來到是蠻貼切的。
見這傲辛逃竄的神通如此光大,我也只能偷偷在那里罵了幾句,這上古神嫡遨游瑤池的勾當,堪堪也屬實是玷污了他家的門楣。
至那天起,我一門心思幾乎盡數都在他的身上,我暗自寬慰,殊不過想尋個契機,一個雪我心頭之恥,對只是一雪瑤池之恥罷了。
恨在那花茉兒甚是機敏,她見我后來不在去瑤池泡水,而且至那次回來總后總是心思恍惚,落在窗前傻笑,還時不時無故打盹。
于是乎那花茉兒不斷臆想,幾番拋磚引玉套我話頭,我一時沒把持住分寸,不小心說漏了嘴,糊里糊涂的就將那晚沐浴時被傲辛偷窺的事說于她聽,至于兩次失吻一事,自然打死也不敢說出。
她聽了氣呼呼的非要拉著我去找東王公討個公道,在不濟就央告母后去,我一聽,這還了得?
彼時我被嚇的不淺,連忙又哄又詐的叫他替我保守秘密,我深知此事但凡給傳了出去,豈不是要淪為那些游手好閑的大羅金仙們,噴飯賴酒之余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