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并非質疑您,我與妹妹都是穆家的子女,誰得這個一等都是應當的,只是……我也想一睹妹妹的佳作,可否請大人借我們一攬?”穆婉衣的言行舉止恰到好處,透著一股女兒家的乖巧,叫那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既然比賽已結束,一方想觀看對手的作品也并非不可,那人見穆婉衣態度良好,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拿上去吧。”那人應聲說。
下人將兩幅題字又拿回了臺上,一同展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內容。
穆婉衣的依舊是她最擅長的簪花小楷,寫的流暢漂亮,挑不出一個錯處。
但穆習容的那幅……
“塞外金包沙走地,萬馬飛花破鐵河。”
筆力險勁、豐筋多力,簡簡單單的十四個字,卻像是將人帶到了戰士們兵伐浴血的戰場。
金包、銀月、馬蹄、沙石走地,整一副肅殺的軍營之景躍然呈現在人們眼前。
她的書法寫出了一種境!
穆婉衣死死盯著這幅字,神情幾乎失態。
穆習容?那個廢物!她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詩?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字?!
“姐姐。”穆習容像是沒看見穆婉衣的失態,自然而然道:“既然是我贏了,那姐姐的承諾也該兌現了吧?”
穆婉衣頃刻間將情緒收斂,笑說:“自然。”只是袖中的手卻因為過于用力的緣故,指甲邊緣都發了白。
臺上的穆瑩絮也頗為憤惱,但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轉而漸漸平靜下來。
就算這廢物這次僥幸贏了又如何?她不信穆習容接下來能一直這么幸運,她可是“好心”地幫她安排了好幾出大戲呢。
琴棋書畫,除了書這一項,其他皆如往常一樣一等皆被穆婉衣所包攬了。
穆瑩絮也在棋中拿了個二等,易紫茹也是不上不下,拿了個畫里的三等。
稍微歇息了幾刻鐘后,群藝宴繼續進行。
步射一項,開始分為兩兩一組對抗,決出優勝,再由優勝者進行比試,逐出名次。
報了步射的人員名單就展示在藝臺前,初賽眾人可自行選擇對手進行挑戰。
“穆習容?穆習容怎么也報了步射?”有眼尖的一下便看見了上頭一個頗為突兀的名字。
雖說沒有明文規定步射只有男子能報名,但在步射場上已有幾年未曾見過有女子上場了,更何況還是這個臭名遠揚的廢物穆三,如何叫人不驚訝。
孫貿譏誚道:“這廢物穆三莫不是贏了她姐姐一次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想出風頭想瘋了吧?”
眾人還沒從驚訝中緩過來,又聽見人說:“竟連‘御’她也報了名!”
大昭國安定數百年,在場這些個公子小姐都是被京風給吹軟身骨的,射尚且能過得去,但御,除非是極愛御馬疾馳,顯少有人練這項苦活。
就連男子中,也只有寥寥幾人會御,但這穆三不僅報名了射,連御也報了?這叫人該說她膽大妄為好,還是無知無畏好呢。
已經入座上席的穆習容聽見下面的動靜也分外好奇,細細聽了一番才知道原是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來了。
射和御,她記得她并沒有報名參加其中的任何一項。
她如有所感地將目光朝一人瞥去,見穆瑩絮正笑得幸災樂禍,滿臉的得逞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