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個土兵陸陸續續收回手中的大刀。薛兆乾見狀,命廣武十二騎取下架在曾籌等人脖子上的短刀,兩方人馬準備各自撤下。
本以為一場干戈能如此化為玉帛,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眾目睽睽之下,曾籌突然從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朝著薛兆乾的胸口一刀刺過去。
“薛土司大人,小心啊!”廣武十二騎之一的陳駱大叫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薛兆乾一個下蹲試圖躲過尖銳鋒利的匕首,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股濃稠的血頓時從薛兆乾右邊臉頰汩汩涌出,像是一條逶迤而下的小河,在薛兆乾臉上流淌出刺眼的印記。
薛兆乾咬牙切齒地摸了摸血流如注的右臉,聲音冰涼如雪:“就憑你也想殺了我?”
曾籌沒有一刀讓薛兆乾斃命,心有不甘,忿忿地說道:“薛兆乾,剛才算你運氣好,被你躲了過去,接下來你可沒這么好的運氣了!王家對我恩重如山,你們薛家一再進犯挑釁,今日你還用卑劣的手段殺了王濟老爺,我現在就替王濟老爺報仇!”
說罷,曾籌立刻撿起地上的大刀,沖上去追砍薛兆乾。薛兆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當即抽出代月刀,和曾籌廝殺起來。眼看這架勢,廣武十二騎急忙拉好弓弩,舉起短刀,對準曾籌。曾籌手下的三十名土兵也不甘示弱,紛紛拿起大刀與廣武十二騎混戰起來。
三十名土兵潮水般地沖過來,廣武十二騎見此情形順勢迎風而上。廣武十二騎有的手持短刀,瞬間放倒了迎面沖上來的土兵們。有的一躍而起,朝著土兵們狂風暴雨般接連放箭,箭支如暴雨梨花襲來,打得曾籌手下的土兵們叫苦不迭。
哪怕那些土兵再壯碩,終究不是廣武十二騎的敵手。廣武十二騎直打得那些土兵爬不起來,渾身是傷,血肉模糊。六個還在硬撐的土兵,強忍著傷痛撲了上來,廣武十二騎站好隊形,肩并肩圍圈而站,舞動著手里的短刀,放出支支利箭,土兵們被砍得渾身是傷,身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箭支。
經過一場激烈的混戰,三十名土兵全部命喪廣武十二騎手中。廣武十二騎僅有八人受傷,無一殞命。整個花廳血流成河,到處是死尸,被恐怖的紅色鋪滿,土兵們臨死前的哀嚎湮沒了這個曾經安寧祥和的地方。
被鮮血模糊了面龐的薛兆乾緊握住手中的代月刀,與曾籌拼殺起來。在一聲聲刀劍碰撞中,曾籌很快便敗下陣來,被薛兆乾一刀砍中脖子,還來不及呻吟便當場喪命。
曾籌的血飆了薛兆乾一臉,他的面孔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地對王鑒怒吼道:“好啊,王土司大人,我薛兆乾今日原本好意與你共商起義大計,無意血洗你王土司府,可你卻找來這些貨色想要取我性命,好向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邀功。你以為你拿了我的人頭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蔡思侃就會奏請皇帝保留你的土司之位嗎?皇帝既然已經鐵了心要改土歸流,你所謂的掙扎都只是徒勞罷了。是你自己不愿與我們薛家共同興兵起義,既然做不了同盟,那便是敵人。你王家今日的血光之災,都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任何人!”
“薛兆乾,你休得猖狂,我王鑒絕非貪戀土司之位……”王鑒正要解釋,卻被薛兆乾強行打斷了。
薛兆乾不由王鑒分說,舉起那把滿是血污的代月刀,向毫無還手之力的王鑒和王樾走去。
王煥從小就不喜舞刀弄槍,全無半點武藝。王煥二話沒說挺身擋在王鑒、王樾面前。王煥毫無招架之力,連薛兆乾的三招都沒接住,身中數刀,倒在血泊里,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