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早飯時,沈宜秋一直打哈欠。
坐在對面,年近五十,依然風采照人的婦人抬頭問道:“昨晚沒睡好啊?”
這個婦人是沈宜秋的母親王琴,
“沒有。挺好的~”沈宜秋言不由衷的說了句,低下頭捧著牛奶喝,耳畔兩邊的黑色青絲垂落下來,遮蓋了她咬牙切齒的表情。
她一直認為陳序是個非常自律且理性的男生,而且做事也非常的有分寸。
哪知道喝醉酒后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大半夜打電話騷擾她,喊她上廁所。
這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還非拉著她聊天,不理他吧,他就在電話里數落她:什么狗屁朋友,你有事叫我幫忙的時候,我再忙也抽出時間過去,現在打電話跟你聊天都這么拽,不聊拉倒,以后誰再打電話給你不是人養的!
話說的這么惡毒,她怎么好意思掛斷?
然后就聽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廢話。
她本來打算把手機不掛,就放在枕頭下面,讓他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她好困覺。
但是陳序他不行,他隔一會就要讓她發表一下意見。
還不停的說:噯,你是不是睡覺啦?
睡個屁啊,起來嗨!
你以前去酒吧瘋到凌晨兩三點,現在跟我聊天就睡覺,你什么意思啊?
等等,諸如此類。
沈宜秋都被這個神經病氣死了。
就在這時,對面穿著職業裝的王琴,拿起桌上的白毛巾擦拭著手指上的面包屑,慢條斯理問道:“那個男生叫什么名字啊?”
“啊?”沈宜秋楞了一下抬起頭,疑惑道:“媽,你說什么?”
王琴看著她問:“上次去酒店那個男生。”
沈宜秋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蒙混過關,可是看她老媽眼神越來越犀利,心里就不由有些緊張。
她媽媽是他們家絕對的一家之主,說話向來都是說一不二,家里沒有人敢違拗她的命令,要不然后果自負!
就像她,她母親說大學畢業之前不允許談戀愛,她就從來不敢談戀愛。
不允許去那些娛樂場所,她就從來不敢去。起碼明面上不敢。
“他叫陳序。”
“做什么的?”
“我們學校計算機系的大三生。”
“他家里做什么?”
“我不清楚。”
“嗯?”
“我真不知道,他家是安陵市的。”
“你在跟他談戀愛?”
“沒有……”
王琴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里蘊滿了危險的光芒,“既然沒有,那上次為什么要騙小林?你如果不喜歡他的話,你可以明著說,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
沈宜秋昨夜被陳序騷擾了幾個小時,心里本來就有氣,現在被王琴這番嚴厲的話語激得起了逆反心理。
“我本來也沒有想去,是您非拉我去的,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是吧?”
沈宜秋放下牛奶杯,說:“我沒有頂嘴,我這是實事求是。還有媽,您老是一點小事就上綱上線,很煩的。”
“你說什么?我煩?”王琴頓時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喊道:“沈宜秋,我看你是昏頭了……”
在王琴的河東獅吼面前,沈宜秋那點反抗心理立刻煙消云散,變成了一只小綿羊,坐在那里瑟瑟發抖。
等一口氣說了十分鐘后,王琴站起來說:“下午帶他過來見我!”
說完轉身離開了。
……
清明時節雨紛紛。
明天是清明節,不過這兩天天氣一直晴好,春光燦爛,百花齊放。
中午十二點,德鴻大廈門口。
陳序站在臺階上看著門外的道路左顧右盼,和煦的穿堂風吹在臉上清爽怡人。
終于,一輛熟悉的白色奧迪A7從大廈入口處拐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