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說到這里,陷入了沉思。大約是在為當年沒有相信晏抱影而感到后悔吧。他意識到面前還有顧宗和陸補,這才長吁了口氣。
“是馬車,那馬被路邊的大鵝給叨了,一受驚,直直地沖著晏叔的方向去了。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晏叔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胸口,原來他是在護著衣服里的錢,怕被人搶了去。旁邊的圍觀群眾都說了,都那個時候了,他還在努力向我妹妹家的方向爬去。他們把他抬到了一邊,他還急著要走,說、說來不及了,一直在說來不及了。哎!”柳正搖著頭,卻說不下去了。
陸補點點頭,“看樣子,他心里還放不下呢。”
“是啊!年輕的時候總是自以為是,直到活到了現在這把年紀,我才稍稍明白點,看人啊,不能看他說什么話,而是要看他做什么事。”
“晏抱影在你家工作了多少年了?”顧宗問道。
“將近二十年了吧。說來真是慚愧,這二十年我都沒怎么和他好好相處過。”
“這也有他的原因,柳先生不必想太多。”陸補說道。
“小陸先生,想必你是老賈請來的。你師父的名聲在葦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務必幫我帶句話,他的恩情,柳家不會忘。”
“自然,您放心。”陸補微微頷首,退到了一旁,和賈威聊了起來。
“顧警官,這案子就麻煩你了。我這兩天都在家,有什么事請直接派人來找我。佳會這孩子一直寄宿在我家,雖然我和他交流不多,但畢竟是犬子興生最好的玩伴。我想,只有水落石出,那孩子才能走出陰霾。”
“放心。”顧宗又和他寒暄了兩句,柳正是葦縣的重要人物,是眾人敬仰的正派人士,也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看來他一路走來,也是在閱歷中慢慢沉淀,才有了今天的社會地位。
陸補心情很好,見顧宗走過來笑著說道:“你放心,賈先生不會再來鬧了,我已經和他說好了。啊,對了,如果你想要快點破案,今天夜里把這里的人撤走,不需要太久,半個鐘頭就夠了。”
“啊?”顧宗聽得云里霧里,剛剛還說讓他去調查晏抱影,現在又讓他把守在這里的同事調走,這個要求簡直太過分了。
“不行!”顧宗堅定地說道,“把他們撤走,你想干什么?”
“你信我,就把他們撤走,半個鐘頭就夠了,最好是凌晨三點左右,這和賈佳會遇害的時間吻合。當然,你也可以一起過來。”
“如果我不同意呢?”
“都快三年了,你還是那么多疑。”陸補手里捻著淺黃色的紙條,放在鼻前聞了聞,“如果你想要盡快破案,就按我說的辦。到時候你可以留下來,別人不行。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你慢慢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