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強看到王大發嘴上說是是是,但心里卻十萬個不樂意,于是言辭栗色道:“大發,我怎么說你怎么做,我不希望看到你打折扣。總歸你記住一句話,我之所以如此安排是深謀遠慮的結果,過個一兩年你反倒會很慶幸聽我的話。”
王大發也不是善與之輩,相反他很精明,要不然也不能在亂世中掙下這么大筆家業。
他敏銳的察覺到話中的別有深意,忐忑不安道:“任爺,您意思是說過個一兩年保定府會變天?”
“天機不可泄露,你聽我的就是了,反正一兩年時間也不長,你很快就面對了。”
任自強高深莫測的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還有管好你手下,不得欺壓良善,不得欺行霸市,對你手底下干活的苦哈哈好一點。”
原本還想說讓王大發多做善事,最后一想這些事還是自己其力親為為好,他委實信不過王大發這老小子。
狗改不了吃屎,以這老小子貪財的性格,估計不會忘了中飽私囊。
王大發家沒在保定城里,而是在曹錕大元帥建的南關公園附近。這倒不用入城了,省的車上拉不少尸體被檢查出來不好解釋。
到了家,老小子也不聲張,先是悄悄把煙土和手下尸體送進庫房,然后屁顛屁顛到任自強面前請示:
“任爺,您看咱們先收拾哪一家?”
任自強指指他的右胳膊:“大發,你不用先處理一下槍傷嗎?”
由于是近距離射擊,一槍兩眼,子彈雖然沒留在他肉里,但看著老小子動不動疼得齜牙咧嘴,他也難受不是。
王大發這會兒又硬氣起來:“任爺,這點小傷是小意思,我前些年為保住這片家業,也過慣了刀口舔血,不礙事的。為免走漏風聲,咱們還是早早動手為好?”
“這天剛黑,現在動手是不是鬧得動靜有點大?”
“任爺,你是擔心會驚動官面上的人吧?你放心,候孫兩家認識的官面上的朋友我都認識,和他們打交道,只要該給的錢給到位,他們對于互相吞并的事絕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再說候孫兩人和董大疤瘌勾結,犯下那么多死罪,官面上的人更不敢保他們。等會兒我會安排人去打點好他們的,保證沒人敢生事。”
既然王大發說沒問題,任自強更不會管那么多:“那你看著安排吧,等會兒抄候孫兩家時,我就不去了,由陳三兄弟陪著你去。再安排人打聽好崔鐵膽的下落,到時候派個人給我帶路。”
王大發遲疑道“任爺,崔鐵膽身手不一般,再加上人多勢眾,你還是多帶點人吧?”
任自強一言而決:“行了,由我一個人就夠了,對付一幫土雞瓦狗,那用辣么麻煩?”
“是是!等我打聽清楚會派犬子帶您去。”
“嗯。”任自強點點頭,忽然又犯起婦人之仁,于是叮囑道:“陳三、大發,抄家時動靜盡量小點。還有首犯已誅,禍不及妻兒,他們兩家親人如果不是罪大惡極,能放的就放過。至于家里傭人也適當給點遣散費,丫鬟等確實無家可歸者,都送到劉家堡。”
“任爺(強哥),我明白。”兩人齊齊點頭。
王大發為了事業也夠拼命的,草草收拾了一下傷口,一桌子大餐都顧不上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