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生得著實是窩囊,想來想去,劉勝利覺得最后其實也就是掩耳盜鈴的事。掩耳盜鈴也好啊,弄個虛面子吧。要不還能咋地?明知是個臭屎盆子,卻偏要硬端著朝自己頭上扣?所以,鄭成喜提著酒來解釋“誤會”,也不能朝外攆。
不過總的來說,有氣得出,要不會憋死人的。這不,鄭成喜走后,劉勝利歪頭瞥了眼小木桌上的蘭陵大曲,一把攥過來,擰開蓋子,一仰頭,“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大半。
盧小蓉一看嚇壞了,慌忙跑過來奪下酒瓶,“你瘋了呀,不要命了么?”
“俺他娘的臉都沒了,這命啊,要不要的也無所謂了!”劉勝利被酒勁沖得發懵,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娘的,俺劉勝利,好歹也是大隊的隊長,個狗日的鄭成喜,竟然還對俺下手!好啊,看吧,哪天讓俺逮著機會,非弄翻你全家不可!”
“行了,瞎嚷嚷啥,別讓人看笑話。”盧小蓉上前要扶一下。
劉勝利伸手一推,“滾!”
盧小蓉的眼淚打著轉轉,轉身就走。
劉勝利這會兒可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照著盧小蓉的屁股就是一腳,“娘個比的,就數你積極,顛吧顛吧地去查啥環,你說你不去又能咋地?”
盧小蓉感到很委屈,趴在地上嗚嗚地哭了。
劉勝利更是難過,刀子剜心一樣,趔趄著靠在土墻上,也嚎嚎地哭出了聲,“俺他娘的,還是個男人么,俺這是打碎了門牙,還得往里吞吶。”
好家伙,這倆人哭得,真叫一個傷心。
張本民在門外都聽得連連嘆氣,雖說劉勝利為人也不咋地,但在這件事當中,他確實是遭罪。
高奮進似懂非懂,“你說也真是的,劉勝利都多大的人了,還哭恁大聲,不怕人家笑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張本民唏噓著。
“啥,你說啥?”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張本民一字一句地說。
“嘖。”高奮進咂了下嘴,摸了摸后腦勺,“有點像詩句,可沒記得學過吶。”
“以后會學的。”張本民邊說邊看向劉勝利家灶屋,里面好像沒了動靜。
“倆小家伙,還說學習的事兒啊,不錯嘛!”突然,背后傳來一聲柔和的夸贊。
張本民回頭一看,小心臟噗噗地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