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派出所那邊也沒動靜。張本民琢磨著得給柳貴軍個臺階,就讓孫余糧買了些糖果去看望,還給了兩百塊錢,說昨晚大家酒都喝多了,完全是個誤會。
整張臉腫得跟紫茄子一樣的柳貴軍,一輩子好勇斗狠不要臉,這回還真是沒臉了,他神情有點茫然,精神上的打擊似乎來得更大。這就是張本民想要的效果,得把柳貴軍擊垮,否則廠子不是被這個叨擾,就是被那個戳弄。
沒錯,這個殺一儆百的做法很奏效。趙二毛在廠房墻體加高完成后,再也不提地槽修建的事了,只是要求快點結賬兩清。張本民說甭著急,地槽修建的事還可以商量,反正誰干都不是白干,那還不如趁著熱手接著做了。
趙二毛搖了搖頭,說別的地方已經聯系了個大活,實在是騰不開手。張本民笑笑,說那好吧,不能影響你掙大錢。
嚴騮知道后嘖嘖稱贊,說不費一槍一彈,便送走了好佬趙二毛。稱贊后,他更是佩服,說真沒想到張本民還身懷絕技,問是從小拜師學藝的嗎?張本民搖搖頭。嚴騮又問是自學的?張本民頓了下,點點頭。嚴騮豎起大拇指,說厲害。
張本民笑笑,隨即轉了話題,“興通橋的事,打聽咋樣了?”
“還在打聽著,目前只知道是個囂張的年輕人領的頭,那家伙不是本地人,據說也在附近搞建橋的項目。”
“哦,那看來有點像同行競爭吶,不,不是競爭,應該是明目張膽地在搶生意。”
“這么說,對方的來頭還不小,要不也不會猖狂到這地步吧,竟然跑到人家的工地上鬧事。”
“順藤摸瓜吧,嚴站,麻煩你從那棵手腕粗細的小樹著手,看是哪家的,找過去問問,跟那些鬧事的人有啥關系。俺去找汪礎濤,看沙城這邊的三座橋,另外兩家是誰承建的。”
“是哦,這么一對應的話,不就能確定是誰了么?”
“嗯,抓緊行動,這事遲疑不得。”張本民說完,就動身去了鄉大院。
嚴騮自然也不馬虎,到興通橋工地所在的村子,找村支書一問,去了小樹的主人家,問起興通橋工地鬧事的原因,到底是誰挑起頭的,派出所正在排查,如果不老實交代可是要吃官司的。
小樹的主人沒見過這陣勢,嘟囔著臉欲言又止。嚴騮一看,馬上轉身要走,說瞧你磨磨唧唧的樣子,還是讓派出所來人得了。
村支書趕忙叫住嚴騮,然后對小樹主人說派出所來人就直接戴手銬拎走了,臉面好看么?
這下小樹主人徹底泄了氣,說是有個叫李外柄的外村人來唆使的,許諾可以得到數倍賠償。
李外柄?
嚴騮一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事情還真是奇怪,當初預制廠清場的時候,到了后期那家伙就曾莫名其妙地搗了個亂,最后查出是鄉黨委副書記史廣明搞的鬼。現在,他李外柄又跑到興通橋這邊來挑事,是不是還跟史廣明有關?
這個懷疑,很快就得到了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