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因為他爹白季旺的栽培后代這番苦心。加上顧頌也在此刻很需要這樣一個地方錘煉技藝,他怎么能忍耐這老東西的嘴臉,只不過,他老而他年輕就算這樣忍耐也不算很吃虧。
白泓雙手抱臂站立如鐘,白容白緋走過來她們阿兄這里,石嫣然湊近顧頌。
“師弟,你也要進來學館和我們學音律啊?”他這人喜歡誰就對誰即可來了熱情,他幫著顧頌動手整理起上衣的褶子。
白泓忽然就白了表弟一眼,顧頌這一刻感到了受寵若驚。
他不過是跳了個喧騰舞,那是涼州城里貴族男女都會的舞,而他或許是天賦也就比那些人跳的略好,至于篳篥的吹奏那是真的很少有人比他玩的精。
“顧師弟,你這喧騰舞跳得可真是好看啊!你什么時候學會的?”白容是個沒有離開過大淵京城的少女,她真的沒有見過男子跳舞跳的還比她母親要好看。
顧頌其實對白容無感,但他在人家宅子里寄住的人,不能懟人。
“師姐,我這都是鄙陋的技藝,往后在學館,還望多多關照!能嗎?”他將后面的問話刻意地凝住對方下巴,等待她回應。他在涼州城內,走出去也是不少富貴人家小姐矚目的男子。
白容這時候正好就瞧見,大樂令家的公子正好就掃了她一眼,她即可敷衍道:“咱們回去說吧,該回家了,下學了。”
她本來心里迷戀大樂令家的謝公子,最近不知道為何,她的心思微微起了變化,也覺得對方并不是多么地好了。英俊瀟灑的男人多的是,有時候,她認為她或許不該把心懸在一個地方的合適。
午時正,白家巷內,白緋白容率先興奮地奔進去二層卷檐高高的大門內,拐過左側穿廊直接去她們父母住的的朱桓臺了。
午膳時,她們姐妹就在祖廟左側這里的小廚房膳食廳里用膳。
她們的娘少女時候就愛舞蹈,這小院地勢略低但有個樓臺也因此被她爹白仲融命名為朱桓臺,精心為他夫人冷伽儀裝置成了練舞的地方。有時候,城里的貴婦人會帶著女兒來家里學舞。
這冷伽儀的爹娘,據說是京城里隱居的前大淵宮廷樂師,白容白緋從來沒有見過她們的外公,父母都不許問也不許說。
此刻,白容向她娘描述了上午顧頌在學館舞蹈的情形,可是她娘根本就不在乎的,她見識多也無須感到驚訝。
這邊,石嫣然被白泓喊著先回去用午膳了,他不喊他先回去,到時候石令婉就會在他院子門口等他好一頓地教訓。
學館大門右拐,金水河畔,顧頌坐在河邊大石上沉默不語。
他望一眼“匯雅書院”四個描金大字,這里被人稱為學館必定也是最早用來作為禮樂師們聚集,彼此切磋而獲取技藝進展機會的地方,如今被用來栽培禮樂世家的子弟們學問和樂理。看看人家大淵國的王上多開明,多么重視禮樂。
他暫時無視白泓就在面前,他目光朝著混濁急流的河水,企圖在其中看見他爹顧弘明的影子,他的爹總是那么自信而渾身具備一種感染力很強的氣勢,能為了繼母而瀟灑辭去大予樂令之職的男子。
“爹,你怎么就丟下了我?我可是你帶大的人。”他將一腔悵然在心里對著亡父說著。
他在涼州城時,背負著青樓少主的輕蔑之名,如今多虧了白世伯的收留,到了大淵國的京城看看未來還有沒有機會追查到父親的死因。
白泓覺得這小子真心地不算糊涂,他還能在閻老頭面前為他辯解,這真是錯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