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從膳食間端奶茶過來泓芳居啊!”管家白二看著垂手沮喪站立門旁的燕兒吩咐道。
“喏!”燕兒應了聲,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場面,剛才她很糗的樣子已經被顧公子看見了。
顧頌的房內,剛才石令婉已經看過了,她拉住白泓:“瞧你師弟的寢室,簡陋單薄,人家堂堂一代知名大琴師顧弘明的兒子竟然還和十一歲的小琴童同室而眠。我看這樣好了,正好你白二叔也在,我記得西廂房是我分娩時候的居所,那里一正一內也不算委屈。”
白泓心里一暖,微笑著說不出來話。但他其實有點不想就這樣讓師弟搬出去呢,沒有人陪伴他了。
白二狠狠地掃一眼門口的燕兒:“三夫人說的是,顧公子和我家公子同在這一正二內,進出一個門檻也不合適。”自從顧公子來了白家,家里幾個大婢女都春心萌發。
好好地干嗎要搬離呢?而且這個燕兒怪怪地總是對待他。
顧頌感到意外:“師母,半個時辰后還接著有兩場排演,這,就過些日子再說吧!”他真的想不到,為何要讓他搬離開師兄。
白泓也心里不愿意,想讓他馬上就和顧傻子顧美麗分開來住,他不要。
他決定把一些事兒挑明了先,他走近石令婉:“娘,這個羊皮指套就勞駕您送還給白緋,明里暗里都好。上午我和師弟呢,用我們一早去料市買的藍田玉回來雕了琴徽送緋兒表叔。”
那副白羊皮縫制的手套,石令婉攥在手心里,看看顧頌:“頌兒,明日出樂勿緊張,有什么需求給師母說。”既然他繼母有可能是她石家同宗族的人,那她就理應關照這孩子。
白泓走到他娘石令婉身后,雙手調皮地扶住娘的肩膀:“對呀,娘”。然后目光對視顧頌:“快說呀,有需求就對你師母說。”
來白家這么久,顧頌說話不像當初那么毛躁迷茫:“我想等大樂出完,我就回涼州,接我母親過來這京城。”他想起來那天石令婉的話了,也想讓石秋月來這里由他奉養。
他說的是繼母呂秋月,石令婉頻頻點頭:“我們大淵國的上元節幾乎每年都選擇在臘月二十八的后一日,既然,你沒有什么需求,那么作為師母的我就提議你,在今夜繁星點點時刻為我家祈禱一個愿望啊!”她看著這位青年澄澈眼眸,這樣的人心里純,心思簡單。
“嗯,頌兒答應師母,會為白家祈禱一個愿望!“師母因為繼母的這層淵源這么照顧他,顧頌幾乎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白泓還想著怎么安慰這顧傻子,他看出來他也不愿意住進去西廂房的。他對他娘說:“娘,你去吧,去詠雨閣那里和阿舅他們茶敘。”白泓輕輕將她娘往門外推,他一個成年人的屋里,爹來還差不多,娘來了怪不習慣。
很少來兒子的泓芳居,一來就要作個安排。石令婉這些日子忙著做年節用的食物,疲勞到有些沒睡足,她對兒子說:“詠雨閣,我還是不去了,有你爹在。我回惠心院歇息會兒。”她阿兄那里她平日里就不是很愛去的,歌聲樂聲奢靡。
出門時候跨過門檻,石令婉特別又回頭看一眼顧頌。
顧頌膚色偏暖,這身暖翠綠絲棉襖襯托他趨向高貴氣質,算是穿對了。白二想不到今日掌家的三夫人這么關照顧公子,什么原因他暫時還不知道。
“顧公子,您是舅老爺特別選中的樂班樂人,如果有什么講究的,只管對白二說。”既然三夫人都這樣的重視,白二認為他也要出言表示一下關照。
況且白二這些日子也看出來顧公子的內斂,他并不是空有一副姿容,他是有才不外顯。
顧頌對白二鄭重頜首:“我沒有什么講究的,我爹生前對我說,專注和投入就是最好的講究了。”顧頌渾然不覺得他被選中有多么特殊,他只是感到白二的伶俐口齒受到了某些人的影響。
白二習慣地憨厚一笑:“令尊的風采我見識過,瀟灑自如。”他又對白泓說:“明日家里也是沒有辦法多幾個人,奴婢們都跟著去看鼓樂了,今日趕著晚上我要查看各院的門鎖是否好著。公子您和顧公子安心出樂啊!”
“恩,你去忙吧。”
“”呼”白泓長舒服了一口氣:“都走了,咱們趕快,進入歇息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