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頌看了眼白容,長腿一邁,直接翻出這亭子里。想了想,又撐住雙手蕩了進去問白容:“那你阿妹白緋,她是什么時候給了我半點心的?”他想捉弄一下白容。
白容定定看著顧頌:“半個月前。”她們姐妹,逗他一個破落戶男子理所當然的。
“你這時候說這些話,你不感覺害臊我還要避開嫌疑呢。”顧頌低聲湊近白容,從她身旁扯走了一撮琴弦絲。
躲避不是辦法,顧頌決定也逗逗她們姐倆。反正這時候長輩們就只有師父師母,二房夫婦已經回朱桓臺了。
白容斜坐到亭角和顧頌只有一尺距離:“明日我不論如何賣力舞蹈,那個被我爹娘鎖定的目標人物也非良人,他們的父王很快就在他們其中擇一人傳位。而他能否得手,誰都未知。”
白泓在亭子入口臺階上看著他們,厭惡白容但又不能給她甩個臉。他只好催促顧頌:“師弟,別和容妹妹說那么多了,夜深了,都累了!”
顧頌反正也明白,明日節慶上的舞蹈奏瑟都是為他人做嫁衣,他到了這時候反而比前幾日輕松了很多。
他對臺階上的師兄點個頭:“先等我一下。”然后對白容饒有興趣地說:“如果,我說我愿意,我會考慮看看,我答應了你們。那么我將在你們這里,能得到什么好處?友誼還是情誼你讓你妹說明白。”
這有什么必要說明白的?你顧頌連家都沒有的人,容貌才情是你的所有。
白容故意兜著圈子說:“是情是友,還區分那么清楚嗎?我不知道確切,我妹她就是這樣決定的。我們姐妹明日之后,進入王族的議婚過程,這樣的機會你難道不想把握嗎?還是是想等你落魄潦倒連身衣裳也穿不上,在路邊凍死在征戰中被殺死。”這些境況她聽了不少,說出來就是嚇唬顧頌的。
白家姐妹對他說話一直都這么難聽,今夜是來了徹底攤牌。顧頌依然淡笑,笑里沉淀著看不見的嘲弄:“或許我會考慮的,明日記得安心地舞蹈。”
他又翻過欄桿,進來亭子里走下臺階對白泓說:“準備明日出樂了。大家都要仔細點。”
白容這才滿意地走出來亭子,到底下給白季旺石令婉打了招呼,得到了長輩們的溫柔叮嚀她就由婢女遠洋扶著回朱桓臺了。
等到了泓芳居也就亥時正了,顧頌與白泓一起到左側室里沐浴完,又讓小鈴兒趁著水熱進去洗身子泡熱水。
白泓換上襦衣襦褲罩了棉布外袍,彼此又是進行抓背按壓,睡前的敘話。
“師兄,你下午的箏操的不錯。”他為他絲滑地背部張開五指用指甲使力按又刮,上下來回一遍之后又問:“師兄,你怎么不問我為何能雕小件玉石?我來師父這里還一個月不到呢。”
白泓被抓的很享受,沉吟道:“你說你,究竟還有什么技藝是我不知道的?快說來聽聽!”
顧頌起身坐床上,在手心里滴一滴玫瑰油搓開來,白泓細皮嫩肉在這冬日里皮膚干燥。他搓著手心:“等再過些日子,我慢慢給你說,就我一個小腦袋,還不夠師兄扒開了看的呢!”
說這就均勻地用手心按過白泓整個背部,白泓冬日里皮膚最怕干到癢,但他又不愛抹油護理。笑著說:“那倒未必,沒準我扒開了也看不到。”
顧頌答:“師兄這話里有話,就說過我的雕玉石功夫也是我爹傳授的,世人以為他的琴藝上乘,但其實他的雕刻技藝就在于闐國學會的。不過,我也就只能雕一些紋線不反復的薄片琴徽還行,我看你送給玉和叔的麒麟比我雕的好多了。”
白泓伸展了背部趴著,把臉側過來望向顧頌:“白緋白容是停學業也停了手藝,她們姐妹當初要學還是我二伯逼迫的,答應時候就說最后為她們自個雕個小件留個紀念,制琴雕石,眼看著她們什么也沒有學會那還不如咱們順手給個人情呢。”
顧頌這才恍然道:“原來師兄是這個意思。很妥當,那還有嫣然我就不勞神費力了,他雕刻技藝那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