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覺得他師弟年幼不知道,他這“二姨子”表叔從來都玩世不恭,很多時候,世俗間的規矩在他這里就是場面陳設。
他奪過酒壇子捧上:“我喝他個一日一夜,完了我也誰都不認得。”說完這話的哥舒夜居然一聲不吭。
顧頌覺得不對勁,他起來扶住哥舒夜,從店小二那里要了一壺水,親手喂著哥舒夜飲水。
哥舒夜眼淚汪汪,顧頌用他的棉布手帕給他一直擦著。他安慰他:“這里就我和師兄把你找著了,叔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怕。”
哥舒夜眉頭一擰:“頌兒,你說我這脊梁骨還在嗎?你給我摸摸!”
顧頌的手只為一個人摸骨,那就是他師兄。可是哥舒夜,愣是將他的手放他脖子背后。
外面白泓是肚子餓了,出去喊那老板娘來二斤驢肉,端著盤子進來放到炕塌上:“叔,我給你摸骨,你說你脊梁骨可你是哥舒家的。”
他讓顧頌到前院老板娘那里再要個菜,完了塞給他一些銀子,顧頌去了。
白泓從小對他這表叔就沒有好話,看著他依然迷茫的臉,他又覺得這不是平日里他那表叔。
他摟住他脖子,把手伸進去摸了一把這男人的脊梁骨,他是骨感美的男子,骨肉均勻的少一分嶙峋多一點渾圓。
“叔,你在演奏完出來時,你是被誰欺負了嗎?”白泓眼前浮現乞伏伽羅那一身薄透的紗衣。
哥舒夜無聲地哭起來,白泓急了:“你躲在這里喝酒很不好啊,我娘知道會很愧疚的,娘說她幼年困苦時候就是你爹娘撫養了她直到出嫁。”
哥舒夜不住地點頭,眼淚滴個不停,他面龐美的驚人,哭起來梨花帶雨還比女人更有那種獨特韻味。
“叔,你快給我說啊,是誰欺負的你?”白泓扶住哥舒夜雙肩搖著。
今日申時,那首《鳳求凰》的詞兒被乞伏伽羅記住了一部分,特別是前段“有一佳人兮,見之不忘”。哥舒夜配合顧頌修改過的詞,還有那低起轉中音的調子,那種音調唱出來簡直就是青樓里的宮體詩一個風韻。
一名公主身邊宮娥背向他招手,他就跟著去了。
西院二樓轉角,昏黃燈盞看不清楚這是否就是南院,每個院子房屋都一樣。
被召見進去屏風內,背著身輕紗遮半面的年輕貴夫人,她們立刻命使女剝了他的衣裳還綁了他在塌上。
那兩人似乎是服用了什么靈丹,神情亢奮。
他稍微一反抗即可遭受非禮般揩油,所幸的是,外面經過的內侍說話聲讓他驚覺這不是乞伏伽羅,他大聲喊了幾聲才被解開繩索。
沉下心里的屈辱,他挨著柱子問了經過的尚書令屬下,頭腦逐漸清晰的他才知道南院怎么走。
看到了石軌,他不想說他剛下一刻鐘經過了什么,進去帷幕后面屏風內真正的乞伏伽羅面前,他又不得不像他起舞那樣裝的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回到帳篷就怕石軌看見了擔心他,他將皮袍領子圍住半張臉龐,進來帳篷就說他出去街上透氣,白泓當時躺著等白容顧頌回來。也并沒有留意表叔的反常,哥舒夜這人雖然有些孤僻但很少無事生非。
白泓停止搖晃梁玉和雙肩,他被寧潛那老鼠骨頭陰了一回,那氣了已經忍了,這回他好好一個表叔竟然遭受那所謂王女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