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是愛潔凈的,絕不會輕易到這樣別有洞天的地方入內,更不會盲目聽從這男人的話,盡管他對這男子的主子赫連雪很有好感。
虬髯男臉上是被冒犯了自尊的冷漠,他沒再說什么,下去那入口了,顧頌還想拿個燈給他,被師兄眼神給制止了。
難道你忘了那日,莫名被套上黑布從仲尼苑被帶到土地公廟了嗎?
白泓看著顧頌,很想好好地訓導他如何防范人心。這小子本質純正,在這樣混濁污糟的世俗間很容易吃虧的。
黑黝黝的入口沉重的聲音傳來,那男子先將捆著的女法師推出來,女法師眼睛閉著反手被綁,白泓背過臉去,他很討厭看到任何女子被綁成這樣。
顧頌好奇地看著女子在燈盞下的裝束,他問隨后走上來的男子:“你把她怎么了?就因為她那日奴役了這里的老板娘嗎?”
男子不說話,又返回那黑黝黝的入口,頃刻出來,手里捧著兩個木箱。
“這是給你們運送這人的報酬,你們樂人最懂的器物,七弦琴。這里面還附送了樂譜,但我知道這不是尋常的器物,關鍵時刻還能為你抵御強人出力。”虬髯男這樣對他們說。
白泓有些懷疑地走上來,打開箱子蓋,顧頌把燈盞舉過來,先翻開樂譜看筆跡。
他們心里當下明白了,這是建安七子中應玚的詞賦樂譜記載。
白泓與顧頌都看出來了,但他們并沒有說話,這若是就為送一個人出城是很值得,可是他們的車待會兒沒準還要送乞伏植回去的。
虬髯漢子似乎也明白他們心里所想,他對他們說:“乞伏植要是離去,他不會坐你們的車,要論誰比較懂他?在這里,你們誰都不如我懂。”
他們師兄弟什么也沒有表示,這都是不用多說的原由。
白泓捧著木箱,這男子既然是赫連雪的心腹,那他在赫連雪斡旋在乞伏植身邊時,他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那我們如何才能妥善地把她,送出城?不靠乞伏植你如何安然出城放人?”
白泓的話把這人問住了,他在城里走的是良民道,士族豪強們出城都要經過盤查,這個時候準備好到了城門口也就戌時了。
男子憨厚地笑了:“我還真的就忘了,不急!我親自到后院把你們馬車牽出來,給老板娘通融一下先把人藏里面。”
“那你如何要對乞伏植說起?他會聽從你的話嗎?”
如果是赫連雪,白泓從那日乞伏植的不甘愿,他就能看出來他很聽赫連雪的話。
虬髯男子從腰間取出一把直笛,吹奏的并不好,但他吹了十幾息就把他主子引了出來,他的主子就在正屋內側室推門出來。
“乞伏植他,要是給我個人情他不會不給,但就是,這會兒咱們放出去的“魚兒”正被他這只大山貓給撕咬呢。”
“那我這人情就還是算在公主殿下你這里了,是不是?”白泓笑著問赫連雪,這女人就算十個乞伏伽羅也不是能對付的。
赫連雪想了一下痛快地說:“算。”又看看顧頌:“他也算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