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菜也沒有吃完,就趕著把奴才們趕出來饌香閣,讓她們在長城里好好地找,找不著趕在戌時正戒嚴時候回宅子去。
乞伏植站在饌香閣門口望著白二跑走的背影,他對梅君說:“一個白家老奴才也舍得銀子來這里用膳?都這時候了,不說是守護著主子家宅還出來嗎干嘛,少個奴才就少了唄。”
梅君拉了他往里走:“你身份高貴,就別站門口了。”等他進來包間又說:“人家顧公子就帶了一個琴童從涼國來的,不找一找怎么成。”
亥時初,顧頌終于得知他的鈴兒不見了,他顧不上聽從師兄的建議該去給冷月淑乞伏伽羅辭別,他拽著白二就出了王宮內城。
天氣漸漸暖和了,這鈴兒小小的人兒才十三歲,她要跑去哪里啊?
顧頌一路跟著白二奔跑出內城,來到一棵老垂柳樹下,他的瑟還在師兄那里保管著,他想不通鈴兒好好地一個小女孩跑出來就不見了。
他忽然用力地頂著白二往后退,白二是有身手的中年人,他沒有防備,顧頌指著他的鼻子罵:“你讓婢女燕兒教導我的鈴兒干活,她本來就那么懂事,卻在我面前越來越像個婢女了。”
“呃!這我是說過的,顧公子您聽我解釋。”白二想不到顧公子對他的小婢女這么深情厚意。
“我不聽,我們主仆很可笑,很老實對不對?你們這幫狗奴才婢女也欺負我們主仆,說!把她賣到哪里去了?”顧頌兩手鉗子一樣揪住白二的脖領子。
白二使勁掙脫,他卻發覺顧公子的手勁不小,他掙脫不了。
他默認,他的確為白家著想,堅決要讓燕兒把鈴兒調教成白家的小婢女。他眼睛閃爍:“顧公子,有話好好地說,鈴兒呢,在咱們家誰都稀罕她人小。”
“我放你媽的狗屁!稀罕她你們就讓她跟隨燕兒什么活都干,告訴我,是不是把她賣了人跑了?”
這結果是顧頌剛才在奔跑時候想出來的,白二皺眉:“她應該是自己貪玩走出來大門讓人給拐走的,我都看見她一個人下午出大門好幾次。”
“滾!你個老奴才,你還看見了?那你為何不阻止她出去?你說,你們還對我的鈴兒做過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顧頌此刻無法想象,鈴兒和他親如手足,一起長大,這個京城是個深水潭,城里什么人都有。連他這樣一個十七歲少年緊跟師兄還保不住被人算計,她那么小一個人孩子會被帶到什么地方啊?他不敢多想,如果他把鈴兒留在弘月樓。
讓繼母石秋月帶著鈴兒在身邊,那至少還是在顧家,不會被白家的家奴算計,利用和教導她做哪些成年婢女做的重活。
“顧公子……”白二總算掙脫開了他的手,他看著他瞬間頹廢暴躁酷似野狼,他勸:“沒事的!我看著鈴兒這些日子很活潑,還經常笑。”
“滾!”顧頌離開滿嘴噴著肉菜味道的白二,白二能理解他的失常:“公子,那我先回去了,您也記得早點回來家里啊!別讓夫人老爺公子操心擔憂。”
白二回到白家即刻遭到白泓的毒打:“你是不長腦子也長顆好心成不成?”他打的白二不敢還手,白二那么壯碩卻要被他打的心里服氣也不敢覺得委屈。
這么晚了,他心里已經哭泣:“師弟,別走!不要這樣就離開我。”他最近莫名地會預感到師弟會離開他,他每次都都要親手保管好他的瑟。
石令婉安慰兒子知道也沒有用,就擋住他拿錘子砸白二的手。
“燕兒!快來燒熱水,把湯池水燒好了爐子也把火弄好。”石令婉朝著正屋外喊。
婢女鶯兒先是一愣,這都什么時候了,燕兒早就該做好這些的。她應聲:“夫人,我去看看,她或許是看見鈴兒不在了難過地哭呢。我剛進來看見西廂房燈還亮著的。”
石嫣然起來坐在外間等候他表兄起床,可他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沒有見人從內居室出來,他冒著被白泓扭耳朵的危險進來拉開床帷。
正巧腫著眼睛的白二也進來外間,石嫣然對他喊:“我阿兄不見了!快去找。”
“石公子,我這才要進來給您說呢,我家公子一早就套車出門去城里的牙行了,其實我還有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