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這時候在白家還是有些早,她決定走出去找白二套車。
管家白二和三夫人石令婉,他們這些天對她們主仆所要求的事兒有求必應,可以說到了必恭必敬的份兒上,鴛鴦隱約感覺她和白家這些大婢女的不一樣,她似乎運氣一直都很好。
她在白家時候,夫人冷伽儀對待她有時候不錯,那是因為她性子有些清高也乖巧伶俐于別的婢女。
有時候待她不好,那是二小姐白緋的挑撥,白緋不喜歡她的存在,她嫌她區區一個婢女居然容貌比她這個小姐還脫俗出塵。當然,那她也得意她是偷看了她們的書,也在夜里輕聲吟唱詩歌。燕兒那丫頭曾經無比地崇拜她,還拍手稱贊她比白緋還要唱的好聽,當即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這稱贊是想要她的命嗎?主子無地自容那是也容納她不得的。
活該燕兒那種浪蹄子,不正經就有不正經的下場,為了男子拐帶走了顧公子身邊的小丫頭,她可是看得明白。顧頌和那丫頭鈴兒感情不一般,那種感情讓她羨慕嫉妒的很,她恨她沒有那種命。但是老爺對她很好,她家老爺白仲融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英俊不輸給公子白泓,又比白泓穩重寡言還懼內,曾經,她想過做老爺的小妾哪怕是死前風光一回也足夠了。
但有一日,白仲融塞給她一包銀兩說:“鴛鴦,你對待大小姐的忠心誰都看見了,但你也要為你自個打算的,等入宮以后你看到合適的侍衛想嫁的時候要記得單獨給老爺說。”白仲融用看待他女兒一樣的惆悵眸光看著她,最后又遞給她一塊瑪瑙瓔珞:“這個不算值錢,是老爺用自個的銀子積攢了給你當嫁妝的,你的辛勞我都看在眼里的,過去,二小姐和夫人對待你的挑剔你不要放到心里去。”
“老爺,鴛鴦感激不盡!”鴛鴦跪下給白仲融,她在白家從來沒有被管家白二一家欺負過,也沒有其他奴婢敢對她不尊重的,這或許就是老爺暗中警告過的。她是這么想的,無數次,她也期待她能有個這樣的父親,但她很認她的婢女命。她抬頭垂眸:“老爺,鴛鴦以后定當盡力侍侯大小姐的!”
“不,你離開了白家就該多為你自個著想,容兒的什么造化都有屬于她的定數。”
鴛鴦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夜色下廊中橙紅色燈盞耀眼光芒在暗紫色牡丹花的映襯下,白仲融說這些話時候微笑而像他昔日那樣很認真。
這樣她就困惑了,她究竟是有何德何能讓老爺如同朋友般告誡她?或許老爺就是當她是這朱桓臺內,他唯一的知己朋友。當然,最了解老爺的人當屬于她鴛鴦,并不是夫人冷伽儀。
她們主仆這就又要離開白家了,她掌燈走下寬寬木樓梯,經過夫人老爺內居室門前稍微停留了幾息,里面雙雙細微的鼾聲隱約可聞。
想想還是算了,她快步走出來正屋大門,對值夜的奴才囑咐看好門,匆匆來到前院拐角白二家的大三間樸素的屋檐下叩門。
卯時初稍微過些,白家管家白二親自用馬車送了白容鴛鴦駕車去往內城的路上,白二對于進內城可是很驕傲呢。
他最近吹牛的本錢多了很多,被公子指使著跑的地方多了,到了夜里戌正與亥時三刻這個時辰間的京城市集中,那些人對他格外敬重了。那個圈子里都是各世族門閥的管事們組成,唯獨沒有王族家的管事,他過去特意問過二王子府的管家巴列,得到的回復是他家殿下不允許巴列混跡那種地方。
出了灰雀巷行走過五百米,白二恭敬地轉頭請示馬車內:“啟稟娘娘,咱們這是該從哪條道兒進內城呢?”
鴛鴦有點想笑,白二這人倒是這么想學宮里的規矩呢。白容還在遐想宮里宴會的喧囂,沉靜中被白二這樣一逗,她也笑著隔簾答道:“走人多的道兒唄!”
“好咧!走人多的道兒,遵命。”白二趕著車。
白家現在馬車多了三輛,舅老爺哥舒公子合用一輛白馬駒,老爺公子各有一輛車。
白二很愛趕車,走道也很會看道兒,眼見著前方一輛銅釘包鐵車廂套著良駒的大車,他輕緩一拍馬屁股這馬就快步跟上去了。
這銅釘鐵皮車里正好坐的人是乞伏植,才剛親眼看著他的侍衛駕車送著梅君,一路跟隨梅君到榴花紅葉村酒館,那是他和她最愛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