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夫,我這是與白大人敘舊呢!”他小舅子那嘴臉比之前看到的時候舒展了很多,雖然臉上有些風霜的皺褶。
“敘舊?你小子是什么人,白大人身份高貴不是你能沾得近的!”寧潛齜著老鼠牙,把手背負在后,別看他在門口的位置,他能望住里邊洞察到透徹把白泓盯緊了。
白泓半瞇著眼睛笑,小舅子看來在城外當小販的日子很快樂,反而不愿意替寧潛當差,寧潛伸手就拉住小舅子的耳朵出去大間外面了。
他在院子里僻靜處吩咐:“帶你住的西城四合營走一趟子,看看那里有個叫七叔的老漢回來了沒有,一定要等到他,讓他把貨給我藏好了。”他本來不該直接插手此事,他讓樂署的小廝去就成,但他等不到了。
“姐夫,城外最近變化很大呢,很多路巡弋的兵士,人數也擴充了一個倍數呢。”這人最近觀察京城大門外,他看出些門道了想和寧潛分享。
“我給你說,你小子瞧瞧你,泥巴鞋面夾襖棉絮外翻,記得下次來樂署你給我穿干凈體面些。”寧潛從腰里掏出幾兩銀子放到小舅子面前:“把鞋換好些,等我有機會讓你進來入職,這姓白的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我說姐夫,什么差事我都去,可你就不聽我說說這城外……”寧潛小舅子捧出銀子,看一眼覺得他姐夫忽然就大方了。
他姐夫不聽他分享時局,那他就只好返回西城給姐夫跑腿,順帶著給媳婦兒錢了。
午時初,樂署公用內大間里,寧潛決定過半個時辰就帶著白泓去饌香閣用午膳,已經命小廝先去店家給告知留位子去了。
因為他知道,去早了不一定能看到梅君。
在這時候,東郊山腰僻靜處這處大別墅里,梅君一早就見到了乞伏植,那人卯時來到山中而辰時離去。她最近每日去饌香閣之前就先去西城巷內看孩子,寧潛為了他兒子又指派了兩名看守門戶的男奴,對待兒子和她都比昔日還要貼心,可是她明白他的用意還是和過去一樣。他想利用她和這些貴族男子的曖昧促成他的便利,便于謀取個人利益,還說他養大了兒子就讓兒子成為太樂署的大樂令,到時候母憑子貴。
但梅君不是純粹的傻瓜,她是飄零身世生不逢時也無奈何,她一個完全沒有機會獲得名分的女子,她連她走在路上都要小心地應對來自別的女人的妒恨。她的孩子成為大樂令,她就等吧,她怕是等不到那一日她就一命嗚呼了。
大淵國那些擁有堂皇名分的女人可以為所欲為,而她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想成為良民家的女子,被人平等尊重和對待卻是難的很。
倒是乞伏植這個男人的承諾雖然不大,但都一一兌現了,他說為他支付起饌香閣的開支并保證客源,還讓她投資榴花紅葉村酒館給了她銀子。今日早上又說會帶著她離開這里到西邊去,那里沒有人認識也能從新把日子過的。但這決定很冒險也不實際,她不敢聽下去了。
“夫人,我是新來的婢女叫燕兒。”梅君正在房內梳妝,窗外一個女子聲音忽然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