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鼎芬也是出身于書香世家,因為頂頭上司就是“文臣領袖”的焦仲陽,所以平日為官就顯得相當的低調了,但了解內幕之人卻都知道,因為焦仲陽的雜事極多,所以戶部實際上就是郭鼎芬在當著這個“家”。
當龍騎兵一早闖進來抄家、封門時,郭鼎芬既驚且悔,畢竟今日之事他也有著預判,也算是情理之中了,但意料之外的卻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如此之快,自己明明已經做了諸多的布置,卻還是敗在了肅政署的高效之下,大家明明同為官僚系統,做事哪有不拖沓的,這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了,郭鼎芬表示:我大意了啊,沒有閃...。
不過后悔歸后悔,初進大牢時他還算比較從容,多年讀書養氣的功夫還能夠強自鎮定。大宋不殺士大夫已成慣例,刑部全堂畫稿一個“絞監候”自然是跑不了的,但報到官家那里,自然是法外開恩最多改為流放。這在郭鼎芬而言并不算是最壞的結果,畢竟這么多年也“摟”了不少,被自己分散在了多地,到時候派人將這些存項起出,從此悠悠林下也是一樁美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對著鐵窗,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那曾想牢房的布置還未完成,陳實先這個索命的閻羅就到了。大宋現在實行的是“文明執法”,早就取消了腰斬、砍頭這類肉刑,在死刑上就只剩下了“絞”。但國朝的絞刑與著西方又有所不同了,畢竟東西方交流再怎么頻繁,也沒誰交流這玩意的。西方的絞刑主要是通過讓犯人猛然大力下墜,產生的沖力拉斷頸骨使其斃命的。而大宋的嘛,就有點殘忍了....。
陳實先宣布的名單,共有一十三人“絞立決”,其中就有郭鼎芬的弟弟,是個工部的員外郎。這陳實先也很陰毒,他將郭鼎芬安排在了最后,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三絞三放”,最后腹脹如鼓而亡,等到將郭鼎芬拖上去的時候,人已經癱軟如泥神志不清了。
等到回宮繳旨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陳實先絲毫不覺疲憊,相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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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極為的亢奮,因為明天還有“一波”呢。如果說皇帝處置文臣還有人力圖抗爭的話,那么處置起一眾的錢商巨賈,就沒有什么阻礙了。
不過皇帝的目的不在于此,借著金殿之上大發雷霆之際,皇帝正大光明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般商賈如此坑害百姓,侵吞國家利益,眼中只有花花綠綠的鈔票,哪里有半點的心肝為國為民,居然還有臉組成什么‘聯合行會’,參與到國家的大政中,與此輩為伍我趙肅死后都無顏面對祖宗!”,情緒異常的激動,且暴躁。
最后皇帝的怒吼聲響徹在整個大殿之內:“馬上把那個什么鳥‘行會’給我解散掉,今后再有人提及組建者視同謀反,立誅之!.....”,沒有了焦仲陽在場,其余的重臣要么被皇帝的威壓,嚇得噤若寒蟬。要多平日交集甚多頗受他的影響,覺得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所以選擇了閉口不言,算來算去金殿之上能夠開口說話的,就只有陸博思一人了。
但很奇怪,這次他卻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絲毫沒有勸諫阻攔的意思。無他,畢竟他也兼著半個商賈的身份,而時至今日大宋的這些“同行們”卻讓陸博思失望無比。當年自家的老祖與岳先生,大力推進“重商主義”時,商人們紛紛看到了自己的出頭之日,對于朝廷的措施也是感恩戴德,無不踴躍報效。使得岳先生在其所遺的“秘本”中也大發感慨,以為是自己的德行感召了了此輩。
哪知將本逐利才是商人們的本質,為此不惜披上各種的“馬甲”,千方百計的收割著一茬又一茬的“韭菜”,那種為了國家不惜舍棄身家的愛國商人,卻是越來越少見到了,不過也正是因為稀少,所以他們所散發的光芒才是那么的耀眼,足以“閃瞎”那些不知廉恥之輩!
對于這樣的貨色,陸博思是懶著張口的,至于皇帝如此處置會引起多大的動蕩,在他看來無非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已。賺錢啊,你還怕沒人接盤嗎?
而且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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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感到氣憤的,“八大匯”中竟然有人私自收購軍火,然后倒賣給遼東的女直人。當真是“商人無國界”,但能無底限到這種程度,可見其貪婪到了何等的地步!
“官家,‘八大匯’聯手倒賣軍.火給遼東,這事不可不查啊!”,想到此陸博思提醒皇帝道。
“嗯,朕也注意到了,沒想到女直人都被打回到了石器時代,還是賊心不死的,何尚書查查看,這些人抓來做奴隸,可與我大宋律法相違背啊”,皇帝說著說著口風一轉,向著刑部尚書何橋問道。
“《宋刑統》開篇載明大宋律法保護的是我大宋子民的權益,化外之人不在此列,抓來只當服勞役并不違法”,何橋躬身答道。
這個女直人其實就是完顏打骨打,建立的那個大金國的后裔,跟趙家可謂是世仇,當年“肇武中興”后大家想起“靖康之恥”的慘狀,就想著派一只軍隊屠滅這些“完顏們”的后代。尤其是岳先生最為積極,畢竟打著岳武穆后人的旗號,如何能不完成祖上的夙愿?所以抽調了五萬人馬組成了征東大軍,打出的口號就是“打到遼東去,活捉完顏洪烈!”。盡管這個“完顏洪烈”聽著耳熟,但舉朝上下竟無一人知曉他到底是何許人也,不過既然姓“完顏”定然是金國的貴族,拿來祭祖應該也挺合適。
于是大軍浩浩蕩蕩殺向遼東,結果到了地方一看,當真是“五萬大軍齊傻眼”,當地的女直人早已星散成東一坨西一坨的小部落了,并且已經退化到了以漁獵為主的原始生活中,抓來部落中的老人一問,也都點頭稱是,嘗言“吾家祖上那也是闊過的.....”,弄得領軍的將帥也都沒了興致,派人向北搜索前進,傳回來的消息卻是越往北越窮。
于是眾人紛紛搖頭,這還打個什么勁頭,大宋想報的仇,結果讓蒙元給辦了,這上哪說理去,眼見著這里的冬季馬上就要到來,大家一咬牙“回家”。五萬人就這樣怎么來的,沿著原路又怎樣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