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的消息小婿也收到了,只是...”,王元信搓著手極為難的說道。方才他聽手下稟報夫人有急事相召,便打發走了幕僚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內宅。果然不出所料,岳父劉石山正等在了那里。
一上來劉石山就開口詢問,可曾收到消息肅政署聯合吏部,要對各省的巡撫提前進行考核的消息?大宋規制京師官員三年一次“京察”,地方官員五年一次“大計”,而且主要是由“行政會議”全權負責,完畢將處置結果呈報皇帝即可。而劉石山所言對地方巡撫的考核,自然也是在“大計”的范圍之內,只是這次提前了將近兩年!
王元信聽岳父如此迫不及待,不由得也有些慌了手腳,方才他與幕僚所議的就是此事,而且聽說距離京城稍近的省份已經著手開始了,被查的河北、山東、山西、熱河等幾省的巡撫無一幸免,全部被械遞至京師,行動可謂是雷厲風行。算算時間肅政署的專使上門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畢竟坐上北平到武昌的火車,幾日便可抵達,看情況是兇多吉少了。
而劉石山的問話不僅沒為王元信解憂,反倒更加的給他添堵了,畢竟岳父老泰山已經“開缺”如今即便是親臨到場,自己一旦出事想要幫忙也是心有余而已,哪里還能使得上氣力呢?可出乎意料的是,岳父竟然真給他帶來了解困的辦法,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與其這樣窩窩囊囊的凄慘收場,還不如反了他x的吧!劉石山為了加重語氣效果,最后一句竟一改儒雅形象,直接爆了句粗口。
劉石山的鼓動在王元信看來就有些“搞笑”了,現在各省的巡撫,早就被皇帝當年趁著米價風潮給奪了兵權,繼而又趁著各地設立巡警局,連快壯皂三班衙役都收得干干凈凈,如今湖北巡撫衙門除了二十人的親兵小隊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自己撫衙門前的那對石頭獅子了,拿什么來造反啊,所以王元信聞言,立時臉上就顯出極為躊躇的樣子,不是他不想而是實力不允許啊!
“元信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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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擔心自己無兵無餉,赤手空拳的縱然反抗也是無用啊?”劉石山一副氣定神閑的派頭說道。其實老頭心里也是慌得一匹,但自古說客講究的就是胸有成竹,且語不驚人死不休!
為了加強氣勢劉石山略一停頓,才繼續說道:“目前的京師局勢是這樣的....”,說著他就像《平原游擊隊》里的李向陽一樣,給自己的女婿做起了充分的思想工作。在他看來現在朝中勛戚橫行,剩下的文官也是被他們裹挾著沆瀣一氣,先是“禁海”繼而濫發鈔票,弄得物價飛漲民怨沸騰,加之對商賈課以重稅導致工坊、礦山倒閉無數,失了業的工人聚集在城市中無依無靠,長此以往天下必將大亂。
根源在哪里?就是“偽皇”篡位然后驟然推翻“三方會議”!先是解散“聯合會議”剝奪了商賈們的權利,繼而借著清理戶部,解散“行政會議”屠戮文官,從而使得那些勛貴宵小趁機上位,就如同被打開了封印的惡魔一般胡作非為、倒行逆施,而“偽皇”為了借助此輩的力量,也是多加縱容助長了他們的聲勢。
問題既然提了出來,接下來就該是怎樣解決了。說道這里劉石山挺了挺腰桿正襟危坐,極莊嚴的說道:“先輩文臣辛苦經營,終于有了‘三方會議’這一善政,并確保了大宋三百年的盛世太平,萬萬不能斷送在吾輩的手中,否則死后都無顏面對各位先輩,所以我打算恢復‘行政會議’重新將文官同僚聚集起來,大家齊心合力將帝系重新轉回到德宗一脈。賢婿,道理已經講明了,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啊?”,一番恢弘的愿景闡述完畢,劉石山也頗感勞累。
但此時卻不是歇息的時候,為了激勵起員工...哦不,是姑爺的斗志,劉石山再接再厲的畫起“大餅”來,其實也就是他們拉攏各地要員的具體方案。
原來一個月前焦仲陽悄悄了的由江西老家到了徐州,將自己的一番策劃對著劉石山合盤托了出來。首先就是趁著朝廷對南方各省的巡撫,未下辣手之前,將大家召集起來,宣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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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行政會議”,其核心成員就是尚存的二品以上文官,以及各省的巡撫。
不能不說焦仲陽的這一手玩的相當高明!大宋規制,由文官組成的“行政會議”名義上全體文官均需參加,但其核心卻只有六部的尚書,并由這六人組成議事會,仿佛“入閣拜相”一般權柄極大,而其余的文官包括各省的巡撫,也僅有建議權而已。而如今南方各省巡撫人人自危之際,焦仲陽卻拋出了如此巨大的“魚餌”,一邊是丟官甚至還極有可能喪命,而另一邊則是解厄脫困,而且自此平步青云,試問何人能不動心?
“如今貴州的江晟陽已經答應加入,云貴川向來連成一片,他現已分別聯絡云南、四川兩地,而兩廣、福建的海商在龐氏家族二公子龐際鳴的策動下,已經答應舉事了。此輩在當地深耕多年,軍政兩屆早就滲透的如同自家的后花園一般。你要知道朝廷‘禁海令’一出,大受損失的可不僅僅只有那些海商啊...”,劉石山說道這里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自己的女婿。
“哦...,是這個道理”,王元信聞言也是不住的點頭,停了一下他仍是滿臉困惑的望著老丈人,說道:“父親大人,形勢雖好但奈何兵權已被收繳,無拳無勇的又拿什么來推翻‘偽皇’呢?”,說罷竟情不自禁的抖了抖雙手。
“元信,你怎地糊涂了,誰說你手下無兵啊!這個還要感謝令先祖王荊公吶...”。劉石山之所以會有此一說,是因為當年王安石變法時,曾大力推行保甲法,責令各地農戶閑時集合進行軍訓。等到了“王師北定中原日”,岳先生也覺得這個很不錯,就又重新拾了起來,并將參與軍訓的人員擴展到了城市里的大小工坊,要求凡年滿十八歲的壯年男子,每年參與軍事訓練的時間不得少于百日,并定名為“民兵”。
后來兵部陸續完善了此項措施,同時按地域劃分規定每縣設一連,每府設一團,依次類推各省至少有著兩至三個師的編制,使得這些“民兵”真真正正成為了大宋的后備役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