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澤與王明義,楊開聯袂出現在義興堂的總部,幾人談笑風生,李澤甚至走在最中間的位置之上,諸人如眾星捧月,本來興高彩烈迎上來的程維當即便駭然色變,兩腿發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楊開連瞅都沒有瞅他一眼,揮了揮身,跟來的衙役們一涌而上,將程維父子便拖出了義興堂,而早就守候在義興堂外的孫雷等人則魚貫而入,重新控制了整個義興堂。
屋內宴席之上的酒菜還是熱氣騰騰,不過招待客人的主人卻直接換了人,李澤笑吟吟地徑直坐上了主位,舉杯邀飲。
人前歡聲笑語,妙語連珠,在交際這一方面,李澤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前一世在商界打滾了半輩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長袖善舞,七竅玲瓏,從一無所有混到名聞天下,李澤早就有了一顆洞察世情的心和一雙能把人看透的眼睛。一頓酒還沒有喝完,王明義已經把他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楊開更是感激涕零,大有馬上叩頭認大哥的沖動,渾然都沒有覺得眼前的這個李澤,連十五歲都還沒有到。
相比于他們,公孫長明對李澤的認知就深刻多了,酒席之上冷眼旁觀,也只能是大嘆這真真的是一個妖孽,早慧的孩子他不知見過多少,但像李澤這樣成熟的宛如一只千年老狐貍的孩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如果說心智早熟,或者與李澤成長的環境有關,如果說他心狠手辣,也許是長年與屠立春這種人呆在一起而造就,但這樣的交際手段,談吐格局,公孫長明就真不知道李澤是如何學來的了?
公孫長明原本是不信什么生而知之的,一個人在呱呱墜地的時候,就是一張白紙,在以后的長長的人生之中,是被描繪成一副精美的畫卷還是一塌糊涂的小兒涂鴉,就要看這個人的經歷了,沒有經歷的人,不可能有大智慧。
但現在,公孫長明覺得自己的信仰正在搖搖欲墜,李澤表現出來的東西,在那個莊子里,是不可能有人教給他的,也沒有人能教給他,這種人情煉達,知情識趣,洞察人心,如果出現在一個七老八十的人身上,那不會讓人訝異,但出現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上,就不能不讓人覺得妖孽了。
興許這個人的身體里住著一個積年老狐貍吧!
不得其解的公孫長明,只能這樣寬解自己。這個世界之奇,終歸不是自己能一窺究竟的。他決定回去之后再好好地研究研究周易,來給李澤好好地卜上一卦,瞧瞧能不能分解出什么端倪來。
不過到了第二天,公孫長明就覺得自己對李澤的認識,還是膚淺了。
他一大早上就爬起來在院子里去踢腿伸胳膊,因為他很清楚,如今與李澤住在一個院子里,就算自己想睡懶覺,那家伙過上一會兒也會大呼小叫地在院子里折騰的,反正是睡不好的,倒不如起來撲騰兩下。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他倒是起早了,李澤那兒居然沒有了動靜,心中不禁暗恨,這家伙莫非是看穿了自己的心腸,特地給自己找嗝應么?
慢吞吞地打著他早就忘了不少動作的八段錦,不時還特意地呼喝兩聲,倒真是引來了一個人,不過不是他期望中的李澤,而是步履匆匆的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