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軍也罷,但我要將章武的人都弄走。”他強硬地看著孫志,“不然辛苦勞碌一場,啥都沒有撈到,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是很大的。”
“不要多生事端了。”孫志搖頭:“章武的人也窮得叮當響,你撈得著什么?弄回去你還得安置他們。再說因為此事而惡了盧龍,那豈不是節外生枝?讓節度使難做。成林,節度使再器重你,你也不能任意妄為。放心吧,不會讓你的部下白打這一仗的,我來的時候,節度使說了,馬上會有犒賞下來,總是會讓你的士兵滿意的。”
“接下來我們怎么辦?”柳成林問道。
“接下來你暫時會駐扎景州,雖然與盧龍合作是合作了,但總要留一只眼睛盯著他們,不然萬一他們突然反目呢?接下來節度使自然是要對成德用兵了。”孫志道:“成德現在已經成了落水狗,不跟上去痛打一頓,豈不錯失良機?成德富庶,節度使一向眼饞,這一次節度使的目標是拿下翼州。盧龍那邊的目標是鎮州與趙州,聽那盧龍使者說,許給王灃的是深州。”
柳成林眨巴了一下眼睛,“王灃居然也答應?深州給他,哈哈,他守得住嗎?只怕石毅第一個就不樂意吧?一塊飛地?”
“王灃能怎么辦?”孫志也笑了起來,“明知道這是一塊不能到手的肉,他也不得不假裝答應著,不然盧龍收拾起他來,可是利索得很。現在他已經被綁到了盧龍的戰車之上,沒什么折騰的余地了,河東的高駢,只怕現在連活撕了他的心思都已經有了。他不抱著盧龍的大腿,就等著被高駢收拾吧。”
柳成林扁了扁嘴。
“誰去打翼州?”
“朱斌。”孫志道:“朱斌將率一千甲士一萬府兵去搶翼州。對了,駐石邑的朱軍這一次成了朱斌的副將,成林,有機會與朱軍和解吧,此人究競是節度使的侄子,你看有立功的好機會,節度使終究還是想著自家人的,搞不好以后那朱軍會再一次成為你的頂頭上司,你與他這樣僵著,對你以后不好。”
柳成林扁了扁嘴,“和解個屁,他朱軍還能當上節度使不成?柳某憑著手里的鐵槍說話,是靠真本事吃飯的,我就不信節度使就完全倒向他。”
孫志了解柳成林的脾氣,呵呵一笑,也不再勸。“抓緊時間回軍吧,以后你可能要長駐景州了。雖然與盧龍合流了,但節度使終究還是防著盧龍一手的,你這樣的悍將放在這里,盧龍便想動心思,也得思量思量能不能討得了好。好好地表現一番,指不定以后這景州刺史就是你的。到了那個時候,我來你這兒討飯吃,你可得給我留給好位子。”
柳成林哈哈一笑:“承你吉言,要是我真當了這景州刺史的話,景州長史,別駕,隨你挑,就怕你瞧不上我不過來。”
孫志大笑著翻身上馬,帶著衛兵疾馳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柳成林伸手握住插在老柏樹上的紅櫻槍,手腕抖動,嗡的一聲,紅櫻槍被倒抽而回,只在那株老柏樹上留下了嬰兒手臂粗細的一個對穿的樹洞。
“景州刺史,或者真的可以謀一謀!”柳成林微笑著收槍。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柳成林并沒有將李澤在武邑有著不弱的力量這一消息告訴孫志。橫海要奪翼州,雖然不可能從大青山過去打,但武邑也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如果朱斌和朱軍兩人在武邑栽了一個跟頭,自己的地位在橫海倒是可以進一步地提高了,也讓節度使看看,誰才是可以真正倚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