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曹信道:“振武仍在深州城下虎視眈眈,我如回兵,不但深州不保,只怕便是我自己,也不可能安然回到翼州去,盧龍的契丹騎兵雖然損失極大,但仍然有不下五千騎,在城內,他們拿我們無法可施,但我如回師,一路之上,他們便有可趁之機了。”
“信都一定是守不住,小公子在武邑加固城墻,準備據城固守亦是良策,只要他們拿不下武邑,那么便不敢孤軍深入翼州。”公孫長明想了片刻道:“眼下一方面,是希望小公子能多熬些時日,另一方面,便要請李公一封手書與鎮州,鎮州集結起來的兵馬,可分出一部前往翼州救援。”
曹信點頭稱是。
“第三個方面,希望趙州李安民那里能盡快出兵振武,這樣王灃必然為了保住他的老巢而不得不回師。第四個方面,曹公,我們如果發起適度反擊,可有取勝的希望?”公孫長明接著問道。
“雙方打了這幾仗,算是知己知彼了,我們發起反擊想要取得勝利是極難的,這只是白白地消耗我們的兵力,斥候回報,振武與瀛州軍的營寨修得極為結實,而且互為犄角,我們很難下手攻擊其中的一個。”曹信道:“至于先生所說的趙州,我現在很擔心。”
“因為李波?”
曹信點了點頭:“李波與明仁是一起被俘的,明仁死在深州城下,但李波卻一直不見蹤影,我現在很擔心對方拿著李波去威脅李安民。一旦李安民因為這個原因而遲遲不發兵振武,我們的麻煩會更大。”
“這些事情,暫時不要告訴李公了。”公孫長明吁了一口氣:“翼州方向之上,我還是很相信李澤那小子的,或者,他能給我們帶來一些意外的驚喜。”
曹信苦笑:“但愿如此,可是先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李澤再能,再有辦法,手中卻只有這么一點子實力,而兩軍對壘,哪有許多花哨可言?最后還不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李澤一敗,武邑一失,翼州門戶洞開,我們成德可就要兵敗如山倒了。”
兩人沉默相對,即便機巧聰明如他們二人,在面對這樣的局勢之時,也是束手無策。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便也只能引陳邦召入成德了。”好半晌,公孫長明才訥訥地道:“總比將成德送給張仲武要好。”
“成德是李公帶著我們這些老兄弟一刀一槍地拼下來的,為了這個,我們死了多少老兄弟,死了多少親朋好友,不到最后時刻,我們絕不會俯首。”聽到公孫長明這話,曹信卻是肅然道:“還沒有到最絕望的時候呢。再說了,現在就是引陳邦召入成德,時間上也是來不及了。”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尤勇大步而入。
“曹公,先生。”尤勇抱拳行了一禮,道:“剛剛斥候來報,敵人分兵了,契丹騎兵繞過了深州城,向我成德縱深而去了。末將想率麾下騎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