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能看到一隊隊的百姓在一些身穿黑衣,頸系紅巾的人的帶領之下冒雨在挖著溝壟排除田地里的積水,看到李澤的馬隊,一個個都是抱拳為禮.
這些身著黑衣,頸系紅巾的人,便是義興社的底層成員了.這也是楊開想出來的主意,據他說,是為了區分義興社成員與普通百姓的不同,增加義興社成員們的凝聚力和歸屬感,只要穿上了黑衣,系上了紅巾,佩上了鐵牌或者竹牌,那你的身份就迥異于一般百姓了.
義興社的正式成員佩銅牌,預備社員佩鐵牌,候選隊員佩竹牌,鐵牌和竹牌上面有著與銅牌一樣的花紋,但卻沒有數字,原本應當鐫刻上數字的地方,被刻上了星星.一顆星星便是最為普通的社員,二顆星星便相當于伍長,三顆星星相當于屯長,四顆星星便是曲長,統帶著的人也基本與軍隊的伍,屯,曲相若,沒有五顆星,因為當此人累積到五顆星的時候,便可以佩戴銅牌鐫刻上數字了.
天色將黑的時候,眾人越過了武邑的界碑,踏進了信都的土地,尋了一處荒廢的半破的房屋作為臨時駐扎點,眾人勉強安頓了下來.
唯一的一間不漏雨的屋子成為了李澤的住所,其它人如屠立春楊開等人只能擠在其他的屋里,更多的義從,則是只能輪換著警戒,休息的時候才到屋里來避雨.
斗笠,蓑衣對于騎在馬上奔跑的人來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李澤的身上也是濕透了,此刻一邊在火堆邊烤著衣物,一邊聽著外面下個不停的雨水,心里充滿了憂愁.
這樣的連綿數天的大雨,即便是在上一世那個高度發達的世界,照樣會引起災荒,更遑論現在這個年代了.
他李澤不怕與人斗,但與天斗,的確是力不從心,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地減輕災害的影響了.想想也是惱火,自己剛剛從德州弄來了這么多人,還沒有完全安定下來,老天爺便來了這么一出,莫非是對自己的狠辣手段的懲罰嗎?
但愿這一次,橫海那邊也照樣遭了天災,這樣等到自己料理完了這邊的事情之后,說不定在橫海那邊還能尋摸著搞出一點事情來.
臨走之時,自己已經讓夏荷預德了十萬貫的銀錢來準備善后的事宜,料想橫海那邊是出不了這筆錢也不肯出這筆錢的,一場大災過后,百姓失了莊稼,說不定還會失去了遮風擋雨的房屋,逃荒的事情便會再度發生,以橫海的尿性,指不定便又是一場場的暴亂,過去聽說橫海這里哪里暴亂了,只能當個樂子聽聽,現在可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到了后半夜,雨居然停了,李澤倒是歡喜不盡,躺在火堆邊睡著了.夢中倒是看到了火紅的太陽當空高掛,可到了清晨,雨點敲打屋頂的聲音將他驚醒,夢里的美景沒有出現,雨反而又下得大了些.
罵了一句臟話,吐槽了一句老天爺,一行人跨上馬再度前行.
這一次沒有走多久,便遇上了石壯派來迎接的一隊士兵,他們帶來了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想,栗子河要潰堤了,石壯帶著所有士兵上了大堤.
“我們去大堤!”李澤一帶馬韁,向都會栗子河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