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的機會了。
如果李沅當真過繼,雖然以后從法理上來說,他就只能稱呼自己一聲叔叔了,但血脈之連又豈是能夠割斷的?兄長這一次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身體完全垮了,也不知還能活多久,一旦兄長故去,李沅上位,則毫無疑問,成德節度使的實權,將會落在自己手中。
至于蘇寧那個蠢貨,現在自然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一旦等到自己掌握了實權,再找機會處理他也不遲。唯一可惜的就是曹信現在已經倒向了李澤,也就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與尤勇合力打下振武,將是提升自己在成德地區聲望的絕佳時機。瀛州一戰,讓成德人刻骨銘心,對于背叛者王灃,更是恨到了骨子里,誰要是提著王灃的腦袋回到了成德,那絕對會讓無數人瞬間歸心。
李安民自信能夠得到絕大部分成德高官的支持,因為這些人原本就是與他一齊并肩戰斗過的戰友,李安國一旦故去,自己會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而如果滅了振武,那些因為王灃而痛失親人的百姓也會對他感激涕零。而對于更廣泛的人來說,拓展疆土,本來就是赫赫武功,最能讓人景仰的一件事情。
至于李澤,他不像蘇寧非得要置他于死地。大家都姓李,一旦李沅過繼既成事實,自己還是有機會與他談判的,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要是李澤愿意與他和解,那將蘇寧賣給李澤,也是完全可以考慮的事情。
戰事順利,李安民自然滿心歡喜。
而李波的歸來,卻讓他的歡喜蒙上了一層陰影。
兒子在瀛州一戰被俘,被王灃扣留大半年,如今歸來,自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但陪著兒子一起回來的那個人,卻讓李安民不安。
此人赫然是盧龍的軍師中郎將費仲,在深州城中,李安民也與他喝過一頓絕交酒。
李波當了數月俘虜,不但沒有瘦,反而卻長胖了一些,看起來在振武倒是沒有受過虐待。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李波這樣身份的人,也可以算是王灃手中一個待價而沽的奇貨,自然不會讓其受到虐待。
“濤兒,帶你兄長下去歇息。”李安民揮了揮手,示意次子帶著李波下去。
等到兩個兒子離去,李安民這才沉著臉道:“費中郎將,咱們絕交酒也喝過了,交情自然也就沒有了,如果你只是送波兒回來,那李某自然還是會好酒好肉地款待一番,如果要說什么其他的事情,那便罷了。”
費仲對于李安民的冷淡卻是早在意料之中,不以為忤,反而笑咪咪地道:“有酒喝自然是好的,不過李刺史,我這一次來,卻還帶來了另外幾個消息,不知你想不想聽?”
“說來聽聽也無所謂。”李安民曬笑道:“但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定州我仍然是要打的。”
“我說完之后,李刺史再做決斷吧!”費仲笑道:“第一,我盧龍軍在代州已經擊敗了高駢,全面占領了代州。第二,張帥已經派遣了一支精銳,正星夜向著定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