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談的還是要談,該簽定的協議還是要簽,正因為昭義不穩,我們才需要更快地進入其中布局。屠虎進入這一年,布局的速度雖然不能說不快,但距離我們的要求還是差得太遠,如果能與薛崿談攏,則會讓我們布局的速度加快。如此一來,即便將來昭義有變,我們也具備了一定的力量來應對,更重要的是,我們有了這樣的一些協議,將來不管誰掌握了昭義,我們都有了插手的借口,因為我們的利益,是不容受到損害的。”公孫長明道。
“公孫先生說得有理。”李澤點頭道:“還是希望這個薛崿能堅持更長的時間,這樣一位控制力不強的節帥,對于現在的我們還是很有利的。畢竟我們現在可沒有太多的力量來關注,經營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北地大局以定的情況之下才能考慮啊!”
李澤現在的幾個鄰居,張仲武自然不用說,那是一位惡客,現在正琢磨著怎么收拾李澤。另一位河東節度使高駢,忠義無雙,算是李澤暫時的友軍,但其實李澤內心深處更懼怕高駢這樣的人,因為對于他這樣的家伙來說,道德品格之上毫無瑕疵的高駢于他而言是更巨大的壓力。橫海已經被李澤收拾了,振武被老頭子收拾了。至于與棣州接壤的平盧,李澤并沒有放在眼里。
而昭義,原本是李澤想竭力拉攏的對象,因為他對于另外的一個鄰居,魏博節鎮相當忌憚。魏博節鎮在中國歷史之上赫赫有名,麾下兵馬極其擅戰,在有唐一朝,幾乎割據了一百余年,弄垮了好幾個皇帝。而這一次屠虎對魏博的稍加試探便遭到了迎頭痛擊,更是加劇了李澤心中對其莫名的敵意。
不過眼下看起來,昭義似乎靠不住啊。
一路無話,一行人向著昭義節鎮治所相州疾行,一路之上作為前面打前鋒的屠虎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打點好了,每天行進多少里,在哪里打尖,哪里吃飯,安排得井井有條,這也顯示了屠虎在昭義的滲透還是著有成效的。更重要的是,老天爺也沒有鬧脾氣,否則隨便還一場大雨,起一場大風啥的,就足以讓他們所有的安排被攪得稀亂。
這個時代的交通,讓李澤是最為痛苦的。即便是一場不大的雨,有時候也會讓人寸步難行。在武邑,李澤不是沒有想過要修路,修那種不懼雨雪泥濘的道路,但都不需要夏荷給他拿出具體的預算,他自己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便頹然放棄了。
李澤知道在中國的第一位大一統的皇帝,秦始皇的時候,曾經修過馳道,但那是舉國之力,而且絲毫不管百姓活不活得下去才修出來的。想一想其中的工序,就讓李澤倒抽一口涼氣。那些道路的泥土,都是蒸過的,如此才能保證在若干年內,這些道路不會讓荒草淹沒。直到現在,這片土地之上,還能偶爾發現一些當年的道路。
但再好的路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襲。
武邑最好的路,便是大青山至武邑縣城。這得益于那里大量的磚窖,石灰窖,炭窖。在李澤的推動之下,武邑大量地應用煤炭,這些煤炭燒過之后,產生大量的煤渣,將煤渣碾碎之后用來鋪路,倒也勉強可以達到不懼雨雪的地步。但兩年功夫,也就鋪了這么一條路而已。
不說李澤一路對于交通情況咬牙切齒,但總算是在老天爺給面子和屠虎的悉心打點之下,在他離開武邑半個月之后,他們終于看到了相州那高大的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