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搖頭:“沒有的事。我盧龍本來便以軍法治理,有功當賞有罪自當罰。你費氏這一次不也是捐出家產百萬貫嗎?若非如此,我盧龍何來如今之強勢?石氏與張帥早已一體,一榮皆榮,一辱皆辱,自當為張帥大業甘腦涂地。”
看著情緒激昂的石毅,費仲卻覺得鼻子頭有些發酸,雖然制定此策的時候,他殺伐果決,將石毅拋出去毫無憐惜之意,但此時面對多年戰友之時,仍然覺得心有歉疚。
兩人默默喝了數杯酒,石毅問道:“接下來你要回歸盧龍了嗎?此事功成,則成德必然大亂,我們就有可乘之極了。”
“那邊的事情,張帥自有安排,接下來,我還有幾個地方要走一走。”費仲道。
“不回去?”石毅皺眉道:“你如今可是朝廷通緝要犯,監門衛雖然今不如昔,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有一些各地節帥,未嘗便沒有賣了你弄點好處的心思?”
“我自然知道,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正如你現在所做的一樣,我也要將功贖罪啊!”費仲嘆道:“接下來我要去宣武一趟。”
“宣武?朱溫?”
“不錯。”費仲呷了一杯酒:“這天下如果不能大亂,我們張帥的機會便會很小,這一點,公孫長明是看準了的,而我們,先前還是小瞧了唐王朝在天下的影響力。所以,我要把這池水還攪渾一點,讓他徹底地亂起來。”
“一個田承嗣還不夠嗎?”
“田承嗣夠強勢,他也有能力。”費仲想了想,道:“但這些日子,我觀田承嗣麾下,也有許多問題,田緒,田平是田承嗣麾下最重要的大將,但二人似不合,田緒是田承嗣侄子,但所握權力,遠遠超出田平。這便是隱患所在。我擔心他們內部以后生亂。”
“他們亂,豈不是對我們更有利?”
“在我們沒有徹底擊敗河東,站穩腳跟之前,他們一亂,則會讓朝廷乘虛而入。”費仲搖頭道:“事實上,我更看好宣武朱溫。很早之前,公孫先生與我品評過天下英雄,這朱溫在公孫先生的評價之中,可是遠超田承嗣的。我相信公孫先生不會看錯人。”
石毅點頭。
“其實不管他們如何,我這一次,已經要竭盡全力讓那些有野望的節度使鎮們都動起來,只要一動,這天下便徹底脫了唐王朝的控制,真正進入到百家爭鳴的時代,唯有如此,我們才能憑借強軍,一路南下,直至功成。”
“愿費將軍你一路順風,心享事成。”
“也祝石將軍你此行順利,得斬敵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