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朝廷了哦。
所以你們想要速勝,暫時是不可能了,只要等我回到了成德,完成了合鎮,整頓了兵馬,集結了力量,才能徐徐圖之。
至于這個時間需要多長?當然是見仁見智了。
或者很快,或者很慢。
一切都要視時局而定。
福王李忻無話可說。
他如此精明能干的人,如何會聽不出李忻話里話外的意思,可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之上,又能怎么做呢?已經出了一個張仲武的盧龍了,如果再出現一個過于強悍的成德,那該怎么是好?沒有必要的控制手段,朝廷如何能放心得下再出現一個超級節鎮呢?
有得必有失。
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正如李澤向他建議的那樣,扎緊籬笆,守好這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家當,等到高駢和李澤將張仲武撲滅之后,再議其他。
只要高駢與李澤這兩位大節鎮對朝廷忠心耿耿,那么一切便都好辦了。高駢的忠誠,已經經歷了時間的檢驗,而李澤這一次聽話的送母親,妻子到長安,也表明了其對朝廷的忠貞了。那么接下來,朝廷自然要給予相應的回報,不遺余力的支持,讓他們能心無旁騖的替朝廷效力。
在內心深處,李忻其實已經認可了李澤,而事實上,在當下的形式面前,他以及他身后的朝廷,也并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用公孫長明的話來說,朝廷要求李澤將老母妻子送到長安,更是在黔驢技窮,無法可施的情況之下所能使用的最后的手段了。
這樣的要求,其實已經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朝廷的無力。
雙方的談話,在一片友好的氣氛之中進行,當大的方面達成協議之后,其它的細枝末節,卻顯得并不重要了,更像是一種錦上添花。對于李澤提出要在洛陽做一些生意,好使自己妻子老母在長安的時候能過得更寬裕一些的要求,李忻大手一揮,直接讓李澤的人自己去洛陽南市挑選最好的鋪面,不管那家鋪面是誰的,接下來都會變成李忻的。而想要做什么,只需李澤開口,哪怕就是那些朝廷管控的物資都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個時代,商人的背后,如果沒有強悍的勢力,那就只能小打小鬧,混一個肚兒圓衣無無憂罷了,真想賺大錢,那就必須背靠權貴人物才有可能。李澤一方節鎮,千牛衛大將軍,旗面是夠硬了,但在洛陽和長安,卻是有些鞭長莫及,如果得不到李忻的支持的話,只怕也會舉步維艱。
洛陽,乃是天下商品集散地,更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在這里扎下根來,對于李澤自然是極其重要的。至于做什么,李澤倒并不太看重,站在他這個地位之上,只要得到了李忻的支持之后,哪怕就是在洛陽賣土,也照樣能賺到錢的。
大致的框架敲定了,福王李忻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剩下的許多細節,就要交給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來衡量了。今日他與李澤的談話,也將原封不動地以奏折的形式出現在皇帝的案頭之上。
而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也已經到了餉午時分,李忻也是大開宴席,以為李澤接風洗塵。與上午的秘密會談只不過三五人參與不同,宴席之上,洛陽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卻是盡皆出度,便連一直忙于清查內部的東都防御使府長史裴矩,也急匆匆地趕來出度了。
李忻一一介紹這些實權人物與李澤認識。李澤自然也會借著這個機會細細地觀察一番這些人物,裴矩神色疲憊,眼袋明顯,眼中紅絲密布,顯然這一次因為對手露出馬腳而抓出來的這一根線,牽出來的人手,著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