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澤發聲,她又接著道:“她的舞跳得真好,我要是這么轉幾圈,只怕就要昏倒了。”
“可真不怕羞!”這是李泌在說話,因為木臺之上的女子,穿的的確太少了一點,大片的胸脯露在外邊不說,兩條白白凈凈的大長腿也隨著她的舞蹈,那些絲絲縷縷的絲絡旋轉開來之后也清晰可見,兩條胳膊之上,帶著好幾個金屬鐲子,隨著手臂的舞動,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
一曲舞罷,不等女子開口,銅錢便已是雨點般的灑了下去。
“再來一支!”有人在臺下高喊。
但李澤很清楚,接下來應當開始賣酒的勾當了,不過看這撒錢的速度,應當說跳舞比賣酒的利潤要更高一些。
示意李泌也扔一些銅錢上去,必竟看了人家的表演,錢還是要給的,這點節操,李澤還是有的。
撒了一把銅錢,李澤帶著三人繼續前行。
李澤終于看到了今天他來西市的最主要的目標,糧鋪。
他想知道現在長安的糧價。
“米百錢一斗。”
“麥五十錢一斗。”
“粟二十錢一斗!”
隨著老板的報價,不但李澤的臉色微變,便是一邊的陳長平與李泌也是色變。這個價錢,太高了。要知道武邑一向實行的是糧食統購統銷,這兩年一直做著虧本買賣,唯一的目的,便是用平的糧食來維持本地的糧價穩定。而且,北地還是戰亂之地啊!可即便是如此,他們高價購買的糧食,也只不過七八十文錢一斗而已,而向內出售的時候,更是只有五十錢一斗,麥子更是只有二十錢一斗,而粟,不過七八文錢一斗而已。長安的糧價,居然翻了一倍還不止。要知道,依靠著洛陽的槽運,長安可是連接著江南的主要產糧區的。
太平時節,糧價便如此之高,一旦有戰亂發生,只怕糧價便會打著滾的往上翻。十幾年前的那場暴亂,便使得長安的米價,達到了創紀錄的上千文一斗,亂軍能迅速攻克長安,與長安城內的百姓已經無法生活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這里面,也就只有柳如煙不懂而已。陳長平和李泌都是挨過餓的,對于糧食價格,那是再敏感不過的。
三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都是搖了搖頭。
盛世的光鮮之下,危機其實已經開始表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