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羨慕嫉妒之色。
在他的心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只鎖在金池中的困龍,而李澤,卻是翱翔天空的蒼鷹,自己只能在狹小的金池之中蜷縮著身子,無可奈何地看著天下,而李澤,卻可以肆意地展露自己的英姿。
自己只不過比他大了一歲,卻是已顯暮氣,而對方卻朝氣蓬勃,英姿勃發。自己困居長安,旨意僅限于河洛關東,而李澤卻在北地揮斥方遒,縱橫馳騁。
李澤眼觀鼻,鼻觀心,雙手交叉于胸前,正是標準的準備聽李儼訓話的叉手禮。
良久,李澤卻只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詫異地抬起頭來。卻看見李儼眼中的那些異色正迅速地褪去,李澤怎么也想不到,此時的皇帝李儼正在羨慕他吧。
“大將軍想必詫異朕為什么會在里召見你吧?”李儼道,不等李澤回答,他又繼續道:“實是因為朝堂之上,魑魅魍魎俱全,想要真正做成一件事,反而困難重重,實在讓朕煩心。”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李澤不敢作他想。”李澤微笑著道:“澤久居北地,于朝堂之事不甚了了,一心只想著能迅速為陛下平定北地,掃蕩宵小。”
李儼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微笑,“大將軍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朝堂之中亦有不少非議,不過自從大將軍決定到長安來之后,倒是打了不少人的嘴巴,也讓朕長了不少的臉面。”
送母,妻進長安為質,這是李澤的一著險棋,也是為了謀求得到朝廷的大義名分,更多的政策支持,雖然這些都只是一些名份上的,但對于李澤來說,卻是極其重要,這事關著他以后整個的戰略構想。當然,為了以后能安全撤退,他也從現在就開始布局了。當然,這樣的事情,的確含著極大的風險在里頭,在不少人看來,李澤送質入長安,的確是一種忠心的表現。田承嗣,朱溫這些人想要做了李澤,自然也是不想大唐再出一個高駢這樣的人物。一個高駢,就讓他們很是撓頭了。再出一個李澤,而且還是一個有著強大實力的李澤,對于他們的大事,自然是極大的阻礙。
“只要能為陛下分憂,便是臣的榮幸了。”李澤道。
“大唐幸得有了高帥,大將軍這樣的忠臣,才讓朕再漫天陰霾之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啊。”李儼點頭道。
“臣哪敢與高帥相提并論。”李澤連連搖頭道:“高帥風骨,一向為臣所敬仰,臣所求的,正是將來能成為高帥這樣的人物。”
“高帥曾為大將軍專門上過一道奏折。”李儼笑道:“大將軍可想知道高帥是怎么評價你的嗎?”
李澤卻是搖了搖頭。“不管高帥怎么說,想來也都是為了大唐好,為了為臣著想,臣不敢妄自揣澤。”
李儼一笑道:“請大將軍母親來長安居住,倒正是出于高帥的建議。”
聽了這話,李澤面上神色不變,心里卻是異常惱怒,好你個高駢,咱倆都沒有見過,無怨無仇,卻暗地里給我下刀子啊。以后有機會,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