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嘿嘿一笑道:“顧兄弟,你有!”
“我能有什么法子?”顧昌愕然。
“顧兄弟,你可是水師衙門里的支使,水師的后勤裝備都從你這里過手,船廠,船塢這些由你一手掌控。”大胡子壓低了聲音:“只要顧兄弟以后讓我們來交貨的船能停在你水師的船廠或者船塢之內,在那里面交貨,而接了貨的人,又可以冒充水師的物資出去,豈不是就可以避過這重稅了嗎?”
顧昌頓時變了顏色,霍然站起來:“大兄,你這是要害我嗎?”
“這怎么能是害你呢?”大胡子笑道:“于你而言,這只不是小事一樁,你抬抬手,兄弟們就過去了,兄弟們發了財,又豈會忘了顧兄弟你?”
顧昌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大兄,我上岸這幾年來,已經安定了下來,雖然賺得不太多,但也算是有家有宅有老婆有娃娃了,你們不知道大唐律法的厲害,不知道李相治下內衛,義興社,監察御史的厲害,我可是深有體會的。抱歉,這事兒我做不了,我可不想一家子被發配到西域去。”
丟下這幾句話,顧昌徑直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邊,回過頭來,看著屋里幾人道:“大兄,我奉勸你們一句,別打這樣的主意,要是你們還想在海興做生意,就老老實實的遵守這里的律法。”
看著顧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屋里幾個人面面相覷,半晌才頹然坐了下來,這事兒,顧昌不答應,他們也就沒轍。
“要不然,我帶人去綁了他的媳婦和兒子,不怕他不就范。”一個精瘦的漢子惡狠狠地道:“當初在海上的時候,見到我們多么的小意兒啊,現在抖起來了,一點情面也不講嘛。”
“那時的你,可以隨時輕易的把他丟進海里淹死,現在你能行嗎?”大胡子冷笑道。
“現在照樣能輕易的把他弄死!”精瘦漢子冷哼道。
“算了吧,如今顧昌是水師衙門里的重要人物,他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們討不了好。”大胡子搖頭道:“潘老頭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惹怒了他,我們在海上可就真沒得混了,前幾次來,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他們水師戰艦,豈是我們能比的。”
“那接下來的事情怎么辦?”
“另相辦法吧,辛苦錢也是錢,先這樣賺著,等找到了另外的門路再說吧!”大胡子有些郁悶地舉起了酒杯:“這個顧昌,連杯酒不喝就這樣走了,以后看來也不用再聯系他了,他不會再見我們了。”
幾人哀聲嘆氣,大胡子站起來,準備關上房門,這一大桌子酒宴可花費不菲,顧昌不吃,他們還是要吃的,免得浪費了。
剛走到門邊,旁邊一間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掌柜模樣的人徑直走了過來,抱拳一揖到:“曾大當家的,有禮了。”
大胡子眼睛一瞇,警惕地看著對方,一只手在背后卻是做了幾個手勢,屋里頭的幾個人,已是把手都摸向了腰間。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大胡子問道。
“在下也是走海路討口飯吃的,要是連曾壽曾大當家的名頭都沒有聽過,那還怎么在海上混呢?曾大當家的,能不能容我進來與您詳談一番?”掌柜模樣的人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