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中沉吟了片刻,看著丁儉道:“大郎,你的意思我們幾個都是清楚的。李澤是強,但朱溫也不弱,眼下于我們而言,梁軍的威脅,倒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李儉一笑道:“岳父,那代超是不是也派了人過來了?”
白敏中點了點頭:“我和你父親都見過他的使者了。”
“大郎,代超已經集結了超過兩萬的大軍,之所以還沒有向我們發動進攻,便是因為他正在籌備船只水師,一旦他準備到了足夠的船只,荊南只怕就要燃起戰火。”
“所以,你們準備與他們妥協了?”丁儉冷笑道。
“荊南多年未見戰火,本來是太平之地,一旦烽煙四起,則生靈荼炭,所有的一切,只怕要化為烏有了。”丁慈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們早就......”
“岳父,父親,你們為未來打算過嗎?”丁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父親的話,道:“一旦投降了偽梁,將來大唐軍隊打過來的時候,丁白兩家,何以自處?”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丁祥不以為然地道。“朱家占據關中,雄踞中原,如今朱友貞代超兩路兵馬往南而來,而放眼南方,誰人能是他們對手?一旦朱家吞并了整個南方,李澤不見得就能贏啊!”
“二叔原來是看好偽梁?”丁儉呵呵笑了起來。
“說不上看好,只不過眼下李澤隔我們遠,代超距我們近,我們如果不妥協,便有傾覆之禍。”丁祥搖頭道:“即便是權宜之計,也是無可奈何的了。”
“如果你們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那現在我就敢斷言,丁白二族百年家業,只怕到這一代,就算完結了。”丁儉冷哼道。
“何出此言?”丁祥道:“李澤哪里,不是還有你嗎?”
“到時候再改弦易轍?”丁儉笑了起來:“反覆無常,墻上草,兩面倒,叔父,這行得通嗎?不管是李相,還是朱溫,他們能容忍?”
被丁儉步步緊逼,丁祥倒是惱火了起來:“大郎,就算如你所言,我們投靠了李澤,他能幫我們抵御代超嗎?如果不能,那有什么多說的?我們總要先生存下來才是正經。”
“靠人不如靠己!”丁儉霍然起身,道:“不然我回來干什么?岳父,父親,二叔三叔,我在回江陵之前,卻是先去了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