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說,不過,陛下說,雖不出兵夜郎,但是,夜郎之亂,必須平息。
牂牁太守說,大兵不出,如何平息。
信使說,陛下遣太中大夫蜀郡張匡,持節前往夜郎,調解夜郎與鉤町、漏臥之戰。
牂牁太守說,張匡么,這個儒生,他能擺平夜郎與鉤町、漏臥之戰?我看未必。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嘛。
不過,兩日之后,太中大夫蜀郡張匡在一群侍衛的簇擁之下,抵達可樂洛姆。
牂牁太守治酒席款待。
席間,牂牁太守說,唉,張兄,實不相瞞,我上書陛下,旨在勸說陛下出兵夜郎,平息戰亂。然,陛下聽眾人之言,以為夜郎道遠不可擊,這真是迂腐之論。
張匡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兵法之上者也。今,夜郎與鉤町、漏臥,其實是三雄爭霸。我以為,三雄存在,比一雄獨大好。
牂牁太守說,此話怎講。
張匡說,三雄存在,相互牽制,則不會對大漢朝形成威脅。倘若夜郎一雄獨大,則尾大不掉矣。西南古夷之地,崇山峻嶺,道路艱險而漫長,皇上將如何掌控夜郎。
牂牁太守說,如此說來,張兄還將真的要去勸說夜郎與鉤町、漏臥三者。我本以為,張兄此行,不過是虛與委蛇,到西南古夷之地,觀賞一下蠻煙野景罷了。
張匡說,咦,食君之祿,則效忠于君,豈可犯欺君之罪。備馬,我等即刻出發。
張匡在牂牁太守的陪同下,器宇軒昂,前往戰場,在營帳之內,面見夜郎王興,高聲頌念皇帝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夜郎王興皺著眉頭,聆聽張匡拿腔捏調,頌念完畢皇帝詔書之后,說,哼,皇帝老兒,他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他讓我們罷兵,那么,請問,我大夜郎被鉤町、漏臥攻占之土地,誰來歸還?我大夜郎被鉤町、漏臥掠奪之莊稼與牛羊諸財物,誰來賠償?
張匡說,莫雅邪老兄,此乃成帝之意,我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之言,不可不聽矣。而且,我還要將此皇帝詔書,當面送達鉤町王禹、漏臥侯俞,令其罷兵。
莫雅邪輕蔑地說,哼,他們兩位,恐怕就沒有我這么客氣,他們不但不會聽從什么狗屁詔書,而且,還要當面罵娘呢。不信,張老弟,你去試試。端茶送客!
張匡在夜郎王興營帳中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出營寨,以漢成帝特派大吏身份,前往五十里之外,鉤町、漏臥陣營。
夜郎王興待張匡離去之后,把一個來自身毒國的玻璃杯摔砸在地,氣憤地說,來人哪。
近侍聞聲進帳,說,祖摩有何吩咐。
夜郎王興說,真是欺人太甚。漢天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真是欺人太甚。這樣罷,你們趕快找一個匠人,把漢朝大吏張匡之像,用圓木雕刻,必須栩栩如生,使人一見,就知道此木雕刻之像,就是漢朝大吏張匡!然后,將張匡之像,立在道路旁邊,作為靶子,萬眾人可以射擊之!以泄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