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直至雄字落筆,徐文杰才抬頭,看向亞英,開口有些嘲諷的意味:“亞英大人,今日又帶了什么大人物來啊?”
“侯爺居然有半夜抄錄詩文的習慣,真是讓在下沒想到啊!”沒等亞英介紹,那人上前一步,將遮掩容貌的長袍脫下,隨手扔在一旁的座椅之上。
徐文杰笑了笑,:“本侯也不知道王安先生有深夜來訪的習慣呀!”
王安也不氣惱,軍旅之人,最是厭惡他們這種滿腹陰詭之計的謀士。“侯爺不請我坐下嗎?”
“何需讓座,先生都已經不請自來了,還在意這些虛禮嗎?”
“侯爺怎么對在下的敵意這么大啊,咱們都是一家書院出來的,有同窗之情在那擺著,侯爺怎么也要給在下幾分薄面,亞英大人還在這看著呢,再讓亞英大人看了笑話!”王安面對徐文杰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繼續厚臉皮的說下去,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尋了書桌側方的位子坐下坐下時還隨手拿了徐文杰方才抄錄的詩句。
陳清悟和安境王在房頂上傾聽屋內的動靜,對視一眼,原來徐文杰和王安是舊相識,難怪這樣不對付,陳清悟做了個手勢示意安境王壓制呼吸,安境王自然明白,有亞英這個高手在房中,他自然不敢大意,更是一絲一毫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兩人繼續趴在瓦上傾聽房中的對話,王安吹了吹墨跡未干的宣紙,念道:“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復又將紙張扔回桌上,說道:“文杰兄,還是最愛這首國殤,半輩子恐怕也就記得這首了吧!”
徐文杰哈哈一笑,眼中盡是嘲諷,“本侯在鼎陽書院師從崇陽先生,學得是兵法,是為人之本,是盡忠竭力,披肝瀝膽,是為國為民血戰沙場,只能將國殤這首詩詞牢記于心,終身審視己身,王安先生你呢,有點學識就涉入黨爭,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真是給鼎陽書院抹黑,哦對了,忘了提醒先生了,本侯比先生大了十多歲,先生去鼎陽書院讀書時,本侯已經投軍了,從此以后,不管在哪里,都不要說和本侯是同窗!”
徐文杰言中的嘲諷意味溢于言表,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已怒不可遏,就連一旁的亞英都聽得皺起了眉頭,可反觀王安,居然大笑不止,那反應就好像聽了什么笑話一樣,絲毫不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笑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