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城棄了,不知道南韓攻上來發現是一座空城時是什么感想,也不知道稷城軍是否會被釘在逃兵的恥辱柱上。
裴儀帶著人馬北進,一路走走停停,也沒個真正的目標。
霍信的臉色不大好,騎著馬追上去問裴儀“裴相,咱們要去哪。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真就跟逃兵一樣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一開始還能安慰自己只是轉移戰場,可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就像是一個逃兵一樣,逃離了戰場,不敢歸家。
裴儀嘆了一口氣,說:“要等。”
“等什么?我等如此信任裴相,裴相有什么也應該知會我們才是。”
裴儀看著前方無盡的道路,慢悠悠的說:“等衛國侯帶兵出去,咱們的路就打開了,希望南韓這邊不要這么快傳消息,這其中造成的時間差很關鍵,關乎皇城中元維安和趙懷瑾的安全。”
“既如此,為何不多拖些時日?”黎參也追上來問。
“我來時已經多有拖沓,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濱州以南,不會再有拿的出手的軍隊能和趙懷柔的人馬相匹敵,趙懷寧一定心急如焚,我料他不會等稷城安穩再派衛國侯,因為這稷城之戰,恐怕就是他與皇太后的杰作。”裴儀將心事和盤托出,也許都說出來,他們能安心一些。
霍信和黎參二人聽了,也稍稍安心,指著前面掩在霧中隱約可見的城池說道,“前面是株洲了,都已經走了一夜了,將士們都累了,咱們不如在株洲駐扎一日,稍作休整再行出發。”
“就聽霍將軍的。”裴儀點頭同意了,他有預感,他等待多日的消息,就在路上了。
而晉陽城外,天方方微亮,陳清悟在帳篷中睡了一覺,正疑惑晉陽城的祁隆怎么遲遲沒有動靜,高湛就掀開帳簾進來,縫隙間看見天已經微微發亮了。
“不是讓你下半夜喊我起來嘛,這都要天亮了,祁隆,他沒來嗎?”陳清悟立馬清醒了,騰的一下站起來。
高湛心疼一個姑娘和一群軍營漢子一樣吃苦,不忍她連覺也睡不好,才沒有喊她,沒想到還落了埋怨,:“早早把你叫醒也是無用,祁隆才剛剛過來。”
陳清悟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來的這樣晚。”繞開高湛,獨自出了帳篷,卻見那祁隆只身已經往這邊來。
兩人面對面站定,陳清悟打量了祁隆一眼,中年漢子,毛發茂盛,滿臉的胡須,看起來,倒是彪悍,祁隆同樣也在上下打量著她。
一身黑紅鎧甲,個子不高,堪堪到他胸口,沒看見臉時只覺得是個瘦小的男人,瞧了臉才知道,皮膚如此潔白細膩,實打實是個女人,祁隆自然而然間就生了輕蔑之心。下吊著眼皮看著她說:“閣下是何人啊?帶著軍隊來我晉陽有何貴干?”
見他神情語氣皆十分輕蔑,陳清悟自然也打消了與他好好談的念頭,“在下粹城陳清悟,奉先皇召令,聽從安境王指派...”
“得得得,你在這唱話本呢?你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啊,還先皇召令,安境王指派什么?毛丫頭片子,叫你們管事的出來!”彪悍的大漢不耐煩的打斷,哪有閑工夫聽她在這唱話本。
陳清悟被他一番不耐的話語心生氣憤,想來他也是不愿好好聽她講話,既然如此,何必多言,“祁隆將軍不肯聽人說話,來啊!把他拿下!”
陳清悟翻臉如此之快,也是祁隆始料未及,周圍的人蜂擁而上,將他圍的水泄不通,而他帶來的一隊人馬,也瞬間被繳了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