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秦鎮是二十一世紀某大學一名大四的學生,馬上就面臨著畢業,正準備找工作,施展大好的抱負,沒想到因下雨拿撐衣桿在陽臺收衣服的時候,正好一個雷劈了過來,把秦鎮劈暈了過去,然后醒來,就看見這個破敗的茅草屋和一群新的少年室友。
“好端端的穿越了,父母該怎么辦,女朋友應該很著急吧,學校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禁止學生用金屬撐衣桿。”秦鎮心里有一些悲傷,還沒等他把悲傷消化完畢,一看目前的處境,以股更大的悲傷襲來。
因為現在的秦鎮是一名奴隸,準確來說,是一名黨項人的馬奴,更準確的來說,他現在是一名在涼州西南八十里的布爾智草原的馬場上給黨項人養馬的馬奴。
這項工作沒有一樣符合上輩子秦鎮找工作的要求,雖然說管吃管住,住的已經介紹了,就是這座夏暖冬涼,除了地面不漏,其他五面都漏的集體宿舍;而吃的,更是讓秦鎮難以下咽,用谷糠和麩皮混合攪拌的糊糊便是他們的一日兩餐,秦鎮來的這個世上第一次喝時候感覺就像是有一條砂布在嗓子上磨來磨去,就這,還不管飽。
沒有收入、沒有入職培訓、沒有升值空間、最重要的是沒有安全保障,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半個月前,黨項族百夫長拓跋珪來布爾智馬場視察,看到他心愛的戰馬追電比去年瘦弱了些許,而且毛色不夠亮,便讓護衛打了看護追電的秦鎮四十鞭子,以示懲罰。
追電是拓跋珪最心愛的戰馬之一,身高軀長,骨實筋腱,它是河曲馬和汗血寶馬雜交的后代,通體烏黑發亮,唯有四蹄的蹄腕處繞著一寸寬的白毛,跑起來快如閃電,所以拓跋珪便給它命名為追電。
其實作為馬背上生活的拓跋珪很清楚,追電出現這種情況根本不是秦鎮的錯,冬天沒有了青草而用干草喂養,馬會掉膘,馬瘦毛長,這是馬在適應環境保護自己的一種動物本能,毛長了,當然就不會顯得油光發亮,不止追電如此,馬場上養的一百多匹馬都是如此。
但誰讓那天拓跋珪心里正帶著氣呢,家里小妾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加上這個女兒,他已經有五個女兒了,就是沒有兒子,難道自己創下這么大的家業最后便要便宜別人嗎,拓跋珪那一絲說不出的憤怒充滿了胸腔,便帶人從涼州城來到了布爾智馬場,又看見追電不夠神俊,便讓護衛打了秦鎮四十鞭子,讓自己稍微出出氣。
誰讓秦鎮是漢家奴隸呢。
就是因為這次被打的半死不活,秦鎮才從那個雷聲當中穿越到了這具身體上面,事實上,朝川烏想救的那個秦鎮已經死了,他救過來的已經是另外一個秦鎮了。
但不得不說,朝川烏雖然這幾年一直在干獸醫,但祖上傳下來的吃飯本事并沒有丟掉。
秦鎮身體本來就比較羸弱,雖然這兩年跟著薛遠練武好了許多,但是在這里吃的東西根本沒有什么營養,所以身體還是看著十分瘦弱,四十鞭子打完之后整個背部血肉模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再加上高原上的春天來的太慢,三月的布爾智草原雖說送走了冬天,但剛開始冰河解凍,更加的寒風刺骨,正常來說,像秦鎮這種情況,就只剩下等死這一條路了。
幸好秦鎮在這的朋友朝川烏和薛遠等人并沒有放棄,沒有醫藥,朝川烏靠著在草原上采集的草藥硬生生的將秦鎮從奈何橋上拉了回來。
即便是原先的那個秦鎮的靈魂已死,但這并不能證明朝川烏的醫術不行,相反,擁有二十一世紀靈魂的秦鎮對朝川烏的醫術相當佩服,并認為這是一個奇跡,這具和這所茅草屋一樣四處漏風的身體現在已經能夠正常的呼吸,正常的吃飯,沒有因寒冷或者失血過多而變得僵硬,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至于原來的秦鎮靈魂的死去,現在的秦鎮知道,他是對這個世界已經失去希望,繼而變得絕望,他看不到未來的路,布爾智馬場、馬場里的這個茅草屋如同綁在身上的鎖鏈,讓他無處掙扎,便在挨打后沉淪了身體,放逐了靈魂,以便讓自己得到徹底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