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智道:“借你吉言,說起來,小女的年紀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秦鎮幽幽的說道:“平日里官府各種苛捐雜稅,百姓辛辛苦苦一年下來,收成都讓那些地主官僚中飽私囊,可是當百姓遇難,官府卻是見死不救,甚至帶頭逃跑,留下那些百姓成了待宰的羔羊,怪不得黨項人稱我們漢人為兩腳羊。”
韓文智老臉一紅,有些囁嚅道:“我也很想抵御外族的入侵,我也很想保護一方百姓,可是就連折沖府都尉和縣令都逃了,我一介書生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跟著逃了,只希望能夠保全自己的家人,可是到頭來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秦鎮忙道:“韓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我只是想起了我和爺爺被俘的時候的情景,說起來,我們這些在黨項人手下當奴隸的,有誰能夠保全自己的家人呢。”
韓文智苦笑一聲:“任你胸有錦繡、心懷山河,在這亂世當中終究抵不過刀劍相向,唐人楊炯詩中有云‘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一名帶刀甲士,與黨項人拼個你死我活,也算得上是壯烈,好過現在這么窩囊的活著。”
秦鎮一臉堅定道:“會有機會的,一定會有機會的。”
這次談話,讓秦鎮對韓文智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韓文智不會出賣自己,雖然沒有完全信任,但也放下了剛開始的戒備;而對于韓文智來說,與秦鎮幾人相交,相當于多了一個盟友,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幾分,可謂皆大歡喜。
第二天,寅末,秦鎮等人早已起床準備軍中早飯,朝川烏向拓跋亮報告道,有幾匹戰馬出現了輕微的咽炎,拓跋亮趕緊報告拓跋豐。
拓跋豐很生氣,讓拓跋亮把所有的漢奴都帶了過來,跪倒在他面前:“讓你們照料戰馬,如今有幾匹戰馬竟然染上了咽炎,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們照料的不好?如果戰馬有什么損傷,我讓你們全都人頭落地。”
朝川烏跪地俯身,戰戰兢兢道:“回稟大人,并非是我們照料的不好,而是最近連日趕路,有些體質較差或者年齡比較大的戰馬有些疲勞,所以有一些輕微的咽炎,我已經配好了草藥,只要拌著草料吃下去,此疾立除。”
拓跋豐看向拓跋亮,拓跋亮躬身道:“啟稟大人,戰馬咽炎的癥狀的確是這小子向我報告的,咽炎癥狀極其微弱,并不影響今日的行軍,這三年以來在馬場這小子治好了不少的戰馬,以他的醫術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拓跋豐點了點頭:“本大人賞罰分明,念你一片忠心,本大人便提拔你作為漢奴之首,協助拓跋亮管理這些漢奴。”
朝川烏顯得激動異常:“謝大人提拔,朝川烏一定肝腦涂地,為黨項、為大人效力,萬死不辭。”
聽著朝川烏的阿諛之詞,其他的漢奴都面露不齒之色,只是低著頭跪在地上,拓跋豐和那些黨項軍士看不見。
但他們的表情讓同樣跪在地上的韓文智看的清清楚楚,看著秦鎮和楊小七平靜的表情,韓文智陷入了沉思。
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秦鎮、朝川烏、楊小七三人的談話,韓文智福至心靈,俯身說道:“啟稟大人,小人覺得,既然我們這里發現戰馬發現了咽炎,那中軍珪大人那里的戰馬也有可能出現咽炎,朝川烏身為獸醫,應當趕過去查探一番,這樣,珪大人也會知道大人的苦心。”
拓跋豐想了想,點了點頭:“嗯,言之有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