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笑著說:“黨項人這些年對漢人越來越輕視了,就連小心謹慎的拓跋珪都開始膽大起來了,竟然讓拓跋豐這個莽夫打前站,而且將距離竟然拉到了半天之長,導致他們來回信息溝通不暢,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反擊的絕佳機會。”
王圣嘆道:“這也是我們漢人的悲哀啊,黨項人連發兵南侵漢地被他們稱作打草谷,漢人更是被他們稱作兩腳羊,他們對我們越輕視,越說明我們的無能。想當年大唐盛世,四方賓服,這才過去兩三百年,我們竟然淪落到這個樣子,被一個龜縮在靈夏兩州的黨項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秦鎮說道:“我們漢人有著無比頑強的生命力,不會永遠這樣下去的,終有一天,我們會恢復當年大唐的無上榮光。”
王圣豪氣頓生:“對,我聽郭都尉說過,我們漢人是一路經歷磨難走過來的,當年永嘉之亂,五胡十六國時期漢人的遭遇比現在糟糕好幾倍,但是我們還是擺脫了困境,走出來了;幾百年前我們可以走出來,現在當然也可以,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希望。”
秦鎮一直聽王圣在說郭都尉,而且還對郭都尉推崇備至,秦鎮心想不知這位郭都尉是何方神圣,一定得見見。
北山上的這條小路確實不好走,基本上全程只容許單人單馬通行,甚至最危險處是一條陡峭坡面上的羊場小道,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大于八十度坡面的山峰,小道上因為常年沒有行人長滿了雜草,將整個小路湮沒了,若不是溫寒帶路,秦鎮打死都找不到這里還有這樣一條路。
因為雜草茂盛,讓人看不清小路,而且有雜草的路走起來很滑,一不小心就可能連人帶馬掉下懸崖,所以走在最前面的軍士邊走邊將路上的雜草砍掉,所以行軍的速度很慢。
幸虧這段路不是很長,否則等秦鎮他們從這邊半山腰趕到那邊半山腰的時候,拓跋珪早就到了通安鎮了,還搞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秦鎮他們到了北上背面的山腰上,算算時間,拓跋珪應該剛到山腳不久。
溫寒派了兩個人去前面悄悄打探拓跋珪的位置,他們本來就做過步兵斥候,隱蔽行軍自然不在話下。
不一會,斥候回報,已經看清拓跋珪的軍隊,正在開始上山,隊伍前面五里范圍內有不少斥候探路。
拓跋珪一路看著荒無人煙的田野,意氣奮發,短短幾年時間,他就從一名普通軍士成為了百夫長,而且現在還受到了拓拔野望的重用,只是他也有一些遺憾,這些年和漢人打仗太過容易了,那些漢人軍隊看到他們黨項大軍基本望風而逃,這樣根本顯示不出他的軍事才能,讓他能夠在那么多的百夫長中脫穎而出。
每天一百多里的行軍,拓跋珪很滿意自己的行軍速度,想想自己率領的黨項軍隊突然出現在渭州地界,那些漢人在自己鐵蹄腳下的絕望和不知所措;用漢人和漢人所種出來的糧食用于發展壯大黨項族,真是妙不可言。
拓跋豐一路都在向他報告著路上的動向,全部都是好消息,算算行程,拓跋豐晚上就可以到達渭州城附近。
可是,慢慢的拓跋珪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時間超過了半個時辰,拓跋豐那邊還沒有信使傳來消息。
“拓跋豐這個莽夫,莫不是中了漢人的埋伏不成?渭州折沖府兵力總共不到一千,而且大部分都是步兵,幾乎沒有騎兵,難道他們還敢離開城池?不怕失去了城墻的庇護,他們在黨項騎兵的沖擊下變成一群待宰的牛羊?難道清泰皇帝李從珂給渭州增兵了?不應該啊,石敬瑭正在勾結契丹造反,李從珂與石敬瑭打的正緊張呢,怎么可能會顧得上這么個偏僻小地,自己也沒有得到李從珂向西邊增兵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