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謠在隴右的傳唱度極高,當年隴右節度使哥舒翰戍邊抗敵,建城筑壕,多次擊退吐蕃和突厥的侵擾,使當時的吐蕃和突厥不敢跨過洮水,侵擾邊境的百姓,百姓為了感念這位大唐名將,所以便流傳出這首民謠。
尤其是現在在黨項的不斷侵擾搶掠下,這些處在黨項鐵蹄下的邊境百姓更加懷念曾經的這位邊關名將,所以在渭州,不管是耄耋老人,還是稚子黃童,沒有人不會吟唱這首民謠。
秦鎮他們一直保持著致禮的姿勢靜靜的站著,直到王圣和那七十多名府兵的身影消失了很久。
“收刀!”董承大喊一聲。
眾人將橫刀歸于刀鞘,但大家還是站的筆直,靜靜的望著渭州城的方向,甚至有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府兵忍不住哭了起來。
董承發現了這些留下的府兵情緒的低落和悲痛,大聲喝道:“大家都振作起來,我們是渭州的軍人,保護渭州是我們的職責;老兵不死,我希望大家能永遠記住這一刻,記住他們為了渭州慨然赴義,他們的精神會附著也你們每一位的身上,這就是軍魂;哥舒已逝,我輩自當奮起!”
秦鎮看到溫寒一直低著頭,過去拍了拍溫寒的肩膀,以示安慰,溫寒提起頭,秦鎮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看到秦鎮,溫寒努力的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可是在秦鎮的眼中,變成了溫寒的嘴角不斷的抽搐。
“放心吧,我很明白校尉大人這么做的苦心和用意,我也明白自己的職責,董校尉說的對‘哥舒已逝,我輩自當奮起!’哥舒翰已逝百年,沒有了庇護,我們自當奮勇,擔起守護渭州之責,我也一定不會讓校尉大人失望的。”
和溫寒的壓抑克制不同,趙飛虎就奔放了很多,抱著王鐵柱就是一頓猛哭,眼淚鼻涕全都留在了王鐵柱的身上,王鐵柱也不安慰,一邊往外推一邊嫌棄道:“一個大老爺們嚎啥,丟不丟人,鼻涕眼淚流我一身,太惡心了。”
趙飛虎也不管,使勁抱住王鐵柱,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順手就蹭到王鐵柱的皮甲上了,秦鎮估計這要不是皮甲太硬,有些硌得慌,趙飛虎說不定會將整個臉都蹭上去。
經過這天的并肩作戰,王鐵柱和趙飛虎這兩個體型相似、性格相近的人從一開始的相互看不順眼成了現在最親密的朋友,看到小黑熊體型的兩個人抱在一起,盡管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悲傷,但秦鎮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秦鎮向董承走了過去:“董校尉,我們在這不能待的太長,黨項軍恐怕早已發現了這條小道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追上來,我們得趕緊轉移,以免被黨項人纏住。”
聽到秦鎮的話,董承旁邊的王鑄怒道:“我二叔對你推崇倍加,我原本以為是什么英雄好漢,卻原來是個怕死之輩,二叔這次真是看走眼了,你既然這么怕死,那你趕緊逃吧;我就在這等著,等那些黨項狗來了,我就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秦鎮冷聲道:“跟在郭都尉身邊這么久,還是這么有頭無腦,看來就連郭都尉都沒辦法打開你這顆榆木腦袋,以后在外面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給王校尉蒙羞。”
王鑄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病懨懨的少年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竟敢如此諷刺自己,而且還捎帶上自己的二叔,頓時怒火中燒,面露兇光,一把握住腰上橫刀刀柄,厲聲道:“小子,有種你再說一遍,別以為我二叔看得起你我就不會殺你。”
董承作為折沖府的校尉,他知道的可比王鑄多很多,他知道面前這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少年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