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河一擺手,打斷了趙飛龍要說的話,鄭重道:“飛龍,你比我年輕,也比我有潛力,留下你比我更合適,我知道你的能力,一直都知道,甚至比郭都尉和王校尉他們知道的更多;我將飛鷹團帶走了,我熟悉他們,打起仗來順手,或許還能多殺兩個黨項狗賊,董承的天狼團我抽調了一個隊,正好兩百人。豹韜團是王校尉一手帶起來的,你一直也在豹韜團,指揮起來應該沒有障礙;虎賁團是都尉大人親領,戰力也最強,我給你全部留下,接下來渭州城就靠你了。”
唐天河忽然閉上眼睛,一滴熱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喉結上下蠕動,似乎有什么話要給趙飛龍交代卻說不出口,沉默片刻,唐天河緩緩說道:“如果,這次渭州城能夠扛過去,還請你重建飛鷹團,我們可以死,但飛鷹團不能散!”
“諾!”趙飛龍單膝跪地,向唐天河抱拳行禮。
直到唐天河走下城墻,趙飛龍久久都未起身,像是一尊雕塑。
唐天河走到城門口,飛鷹團和天狼團三隊已經集結完畢,正在靜靜的等著唐天河命令。唐天河沒有任何戰前激勵的話,直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站定。
“打開城門!”趙飛龍命令道。
“扎扎扎!”城門緩緩打開,唐天河帶著隊伍排著整齊的方陣依次而出,等隊伍全部出去之后,城門又被關閉。
城門關上的那一刻,唐天河和兩百渭州府軍就沒有了退路,他們唯有向前,直至戰死。
“郭都尉,對不起,我這一次違背了您的命令,等到了陰曹地府,唐天河向您請罪;王校尉,我明白了你這些年的艱難和委屈,等到了地下,我們這對老伙計繼續并肩作戰吧。”唐天河心中如此想著。
“嗬、嗬、嗬......”唐天河嘴中呼喝著這樣一個單音。
“嗬、嗬、嗬......”二百名軍士齊聲呼和著,盾牌半舉、長槍斜持。
兩百人的步兵方陣在一千左右的騎兵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但是方陣中的人沒有任何畏懼和猶豫,一步一步向前,直至沒入騎兵的汪洋。
趙飛龍站在城頭,這個場景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當中,他抬起頭,可是正午的陽光太過刺眼,讓他不由的淚流滿面。
渭州城外的這一戰,王圣等的七十多名騎兵和唐天河帶的二百名步兵,全部戰死,同時也造成了黨項軍二百多人的傷亡;這讓拓拔野望很震驚,也很生氣,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渭州城竟然讓他如此狼狽,這是他幾天前從過來沒有想過的。短短幾天時間,他就死了三個百夫長,當然拓跋壽是他親手砍掉的,但是他理所當然的將賬算在了渭州府軍的頭上。
“殺,將這些賤民全部給我殺了,將他們的頭全部擺在城墻下面,我要讓這些卑賤的漢人看看和我作對的下場!”拓拔野望陰鷙的眼神有爆出嗜血的紅光。
渭州城外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趙飛龍環顧四周,他已經沒有兵力再出城一戰了,他只能站在城墻上無聲的嘶吼,這種痛苦讓他有些痙攣。
拓拔野望在往年南侵當中從未吃過如此大虧,這讓他有些惱羞成怒,他決定一定要血洗渭州城,以消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