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看著倚在門框上低眉順眼的、不時拿眼神偷瞟他們的牛子壽,驀然發現這件事他們自始至終忽略了這個小兒子,現如今牛子祿提了出來,他們回過頭來再去想,發現學醫這件事牛子壽確實比牛子祿更合適。
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兩人的性格確是大大的不同,老大牛子祿從小就是個倔脾氣,認死理,只要是認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是牛三何氏都敢頂,為此從小到大沒少挨何氏的打;而牛子壽就機靈多了,年紀不大,嘴特別甜,有時候一張嘴能說的何氏樂一整天,而牛子壽靠這一張嘴不知道多少次讓牛子祿在何氏的棍棒下免于皮肉之苦,所以兄弟兩人雖然性格迥異,但是感情很好。
看著小兒子的表情,牛三突然感覺有些心酸,他突然有一些愧疚,飛鷹團給出的條件是八歲到十五歲的少年,小兒子完全符合這個條件,為什么自己沒有注意到呢。
何氏跑過去一把抱住牛子壽,又是摸頭又是拍背,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著她的歉意和愧疚。
牛三和何氏在這件事情上自始至終忽略牛子壽,并不是他們偏愛牛子祿,相反因為牛子壽年紀小又嘴甜,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更偏愛牛子壽多一點,但是可能是燈下黑的緣故,他們一聽年齡限制在十五歲,便第一時間想到了剛好十五歲的牛子祿,在他們的潛意識里與牛子祿相比,牛子壽的年齡還小,不必要這么著急。
牛三知道,這件事情兄弟兩人肯定是已經商量好了,但他還是得征求一下牛子壽的意見:“老二,你愿意去醫師學館學醫?”
牛子壽從何氏的懷里探出半個腦袋,脆生生應道:“爹,我愿意!哥哥說他不喜歡學習醫術,讓我去學,學好了可以給很多人治病,大哥也說我比哥哥更適合學醫。爹,我一定會認真學習醫術,以后萬一你和我娘生病了,有我就不怕了。”
哥哥說的是牛子祿,大哥說的是馬子福。
何氏一拍牛子壽的腦袋,怒斥道:“小孩子亂說話,哪有咒自己爹娘生病的!”雖是怒斥,但何氏眼角不自覺隆起的褶皺卻暴露了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牛三嘆了口氣:“既然老二愿意去,就讓老二去吧!”
何氏頓時有些不舍道:“渭州那么遠,我聽說去了之后一年只能回來一次,老二這么小,會不會想家啊?我還聽說醫館的先生特別的嚴厲,只要學不好就會拿藤條使勁的抽,可受罪了。”
牛三苦笑道:“你這都是又和誰嚼舌根子了?”
何氏有些不滿道:“什么叫我嚼舌根子,街坊四鄰都這么說,還說什么這叫不打不什么的。”
牛三:“那叫不打不成器!”
何氏點頭道:“對對,就是不打不成器。”說著,何氏有些糾結,“我知道老二是去學本事的,但是一想到他這么小,就要去那么遠的地方挨打受委屈,我又不在身邊,我這顆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
牛子壽抬頭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聽先生話的,再說,先生打我也是為了我好,是為了讓我長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