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近誰跟著馮梓年最多,就是絮丹。畫眉只是覺得馮梓年奇怪,絮丹卻覺得馮梓年有點滲人,不過她一向都是不多話也不多想。
要是有人問馮梓年為什么不直接找個理由,弄死畫眉。
馮梓年一定會笑著說,這都要感謝我上一世的好夫君,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對待自己討厭的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
吃過午飯,絮丹湊到馮梓年耳邊:“姑娘,剛才有人瞧見畫眉哭著跑出去了,說是被誰奚落了兩句,受不住,這會沒影了。”
絮丹滿滿的幸災樂禍,兩只眼睛泛著光。
馮梓年點點頭,不緊不慢的翻著手里的書:“這書不錯,你明天找末云再買些回來。”
心里盤算著畫眉可不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小丫頭,她已經十八了,會因為被人奚落了兩句就哭著跑出去?
這樣的鬼話,她可不信。
歇了沒一會,三太太帶著馮梓蘭進了捻茗院。
馮梓年抬眼一瞧,這三太太進門就往屋子里瞧,也不知道看什么呢。
見著馮梓年一口一口的夸,拉著馮梓蘭的手,往馮梓年手里塞:“你們姐妹兩一起出去玩玩吧。”
白氏的手被馮梓蘭甩開,一張俏臉冷冰冰的,眼尾掃了馮梓年一眼,好像馮梓年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馮梓年心里嘆了口氣,這姑娘還是這性子,上輩子就是這么看不慣自己,兩人見著面不吵兩句嘴都不正常。
馮梓年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一般見識,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啃起了桃花糕。
“梓年是個小大人了,知道讓著妹妹呢。”三太太面皮上笑呵呵,眼睛卻上下打量著馮梓年。
心里暗道:確實有些奇怪,看來畫眉這死丫頭沒說謊。
三太太走的時候,眼睛在馮梓年剛才看過的書上,停留了兩息。
馮梓年暗叫不好,剛才自己看完話本子,沒和書就這么攤在小桌上。
三嬸嬸剛才瞧著書的神情……難道她發現了什么?
這念頭閃過,馮梓年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絮丹瞧著馮梓年出神出了那么久,不放心的搖了搖馮梓年。
馮梓年下意識把書往身后一拉,一雙桃花眼里,五分狠戾三分驚恐兩分茫然的瞧著絮丹。
看清眼前這張臉,馮梓年長長的出了口氣。
是夜,馮梓年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夢境中一片雪白。
地上一片片的紙錢,面前一個黑漆木描金棺材,四周白綾隨風而動。
身邊跪著一個身穿麻衣的少年,少年靜靜地瞧著眼前的棺槨。
來人祭奠,少年謙遜恭謹的一一還禮。
大約是很久沒有休息了,少年的眼睛紅了一片。
慢慢的四周人散了,夜里安靜極了。
身邊的少年卻瞧著棺槨放聲大哭,身邊倒著些橫七豎八的丫頭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