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云出去后,馮梓年面無表情的摩挲的紙條上的名字,之前自己生病絮丹著急的樣子不像是作假。
那么在畫眉被趕出馮家之后,絮丹為什么要上門去找畫眉,而且還要向自己刻意隱瞞畫眉的行蹤。
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否則就白瞎了這兩世自己對絮丹的信任。
末云是絮丹一手教出來的,算是絮丹半個徒弟,謹慎周到辦事妥帖,畫眉走了之后,馮梓年就把末云提了進來,地位僅次于絮丹。
是夜,門外猶猶豫豫的敲門聲響起。
馮梓年將手里的字條收進書里,坐直身子,平復情緒之后,冷靜的道:“進來。”
一抹淺碧色身影緩緩走近,在距離床榻一寸的地方,咚的一聲直直的跪在地上,聲音里夾雜著哭腔道:“姑娘讓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還求姑娘放我離開捻茗院吧。”
馮梓年垂著眼眸,道:“我又不吃人,你怕成這樣做什么?好端端的你要離開捻茗院,也該有個原因吧,要不然以后你還想去誰家做丫頭呢?”
“求姑娘了,畫眉都已經趕出去了,姑娘就放過我吧。”地上的哭聲先是一滯,隨即哀求的道。
馮梓年腦海里閃過當初在馮家的畫面,這個人當時也是這樣情真意切,楚楚可憐……
“是奴婢親眼看著夫人去的青坊,跟一個叫筒笙的小館,不清不楚的。”
“夫人還說讓奴婢們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要是說出去了,就將奴婢的弟弟賣到青坊上去……”
如今自己再看,仿佛就能理解當時那些人為什么會那么相信末枝說的話,這樣聲情并茂的演技,一般人真的很難不相信。
自己如果不知道末枝是這么一個兩面三刀的人,恐怕也會相信這個姑娘,不過是一個膽小如鼠,被人威脅迫不得已的可憐人罷了。
馮梓年道:“畫眉挨了板子,隔天你就來找我投誠,說明你是個聰明人,既然你這么聰明就該知道,你現在怎么可能離得開捻茗院?”
“姑娘,您當初可是答應過的……”末枝抬起臉,不大的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以及滿滿的不可置信。
馮梓年笑了,沒想到這會的末枝這么天真,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收回目光道:“可以,你回家去吧,賣身契過幾天我讓末云給你送過去。”
末枝千恩萬謝的離開,由于絮丹回去照顧母親,馮梓年的飲食起居就由末云一個人照顧,此時末云從簾子后緩緩走出。
“姑娘,她知道我們太多事了,就這么放她回去,只怕……”末云有些不安。
末枝如果在捻茗院,姑娘好歹手里還捏著個人,如果將末枝送回去,還連帶著還了賣身契,只怕到時候末枝拿著姑娘的秘密,反咬一口。
馮梓年搖搖頭,她倒不擔心這個末枝,反倒更擔心畫眉,淡淡的道:“不用管她,今天你去跟母親說要去懷恩寺的事,母親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