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驚訝地瞪大眼睛。
原來這一切都是小姐事先料到的?
不對啊,在這種情況下去那抱香院,難道還會得到什么好果子吃嗎。
若小姐果真是故意做的,那實在太吃虧了。
“相信我,如果沒有這件事,紀斯風不會肯見我的,他正在氣頭上。”
“但現在不一樣,王府妾侍在布莊賒賬的事情鬧開了,外頭傳得沸沸揚揚;同時紀斯風也愿意見我。”
“這豈非是一舉兩得?正好,趁此機會,把事情一并解決。”
夏初微徑直朝外走,見小糖跟上前,她搖搖頭,“你去找些別的字帖,國志,各方游記之類的本子,拿來放到我子案上,不必跟著去了。”
“周嬤嬤,我們走。”
轉而,夏初微帶上了周嬤嬤。
方才小糖臉色發白,聲音都發顫,若是待會在抱香院發生點什么事,怕是會嚇壞她。
夏初微所以才不讓她跟著。
相反周嬤嬤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老成持重。
抱香院
與王妃院子的大氣厚重不同,這間院子十分清雅別致,雖然不大,但勝在裝飾得好。
不管是一磚一瓦,閣樓椅榻,都是經過工匠精心,別具一格,再加上一進院,便能嗅到這里的粉色薔薇花的香氣,更是賞心悅目。
天已經寒冷下來。
那薔薇花卻生得這樣好,一看便是平時沒少呵護嬌養。
想到梧桐院光禿禿的一片,夏初微心下嘆息,這些妾們的日子過得可真好。
她都想當人家妾了。
剛進院子,遠遠地便看到薔薇花后面,隱隱約約見冰藍色衣袍的一角。
夏初微心頭一動,知道下一刻就能見著那男子豐儀無雙的身姿,呆是換了角度,卻又見到一抹蜜合色的衣影纏繞上了那冰藍色的衣袍。
眉心皺了起來。
夏初微并沒察覺,只是打起精神,深吸口氣,告誡自己,今天這場仗,一定要贏!
她繞過薔薇枝蔓,進了里面的院子,來到人前。
“拜見王爺。”
“妾身拜見王妃娘娘。”
夏初微向紀斯風行禮,但見那跪在地上的九姨娘膝蓋一動,怯縮又委屈地向夏初微行禮。
至少禮數是不短缺的。
此刻才瞧清楚,紀斯風坐在緊靠著枝枝蔓蔓的薔薇花的藤椅上,而九姨娘就跪在他的腳邊,一副委屈萬分狀。
“王爺,您就別懲罰王妃娘娘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九姨娘小小聲說著,旋即歪頭,偷覷一眼夏初微。
仿佛勝券在握。
她的美,是那種脫俗之美,令人見之難忘。
年紀約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張櫻桃小口涂的是郁紫色的唇脂,再襯上修長雪白的頸子間,戴著一串孔雀綠翡翠鑲金邊珠鏈。
梳著如意髻,打理得一絲不茍,發間插一珠碧玉玲瓏鉤。
而在發梢末兒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無形中透著一絲俏皮與高貴。
只見她身段窈窕,跪伏在紀斯風的腳下,猶見得腰枝水蛇一般,微微仰視著面的男人。
仿佛他是她的天,是她唯一的崇拜。
蜜合色云錦廣綾合歡裙,纏繞在紀斯風的那件冰藍色袍角,濃郁的光從枝丫間折射下來,為這對璧人踱上了一層斑斕的光彩。
“哼,王妃你可知罪?”
紀斯風語調甚是惱怒。
夏初微點漆的雙眼望著他,“知什么罪?”很無辜也很迷惑。
紀斯風未語,而是看了看跪在腳下的九姨娘,良久,才散慢地道,“秋娘她沒有衣裳穿,去布莊置辦有何不妥。你身為五好應該管理好中饋,幫本王打理好后院才是,竟然把事情鬧得城中人盡皆知,本王要你何用?”
言語之中,隱約是要廢王妃之勢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