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全部撤換,不講道理。我們的地盤,官員要我們來任命。如果留任,那些人會認為他們的官位是蕭衍給的。”
劉益守不客氣的駁斥了崔暹,異常霸氣,跟平日里好說話的印象判若兩人。
蕭衍任命劉益守的官職,是軍職,是建立了一個類似“行臺”的幕府。所管轄的各地方,都要無條件支援這個行臺的軍務,比如說糧草籌措,兵員招募一類的。
但是,本質上說,行臺的幕府是沒有權力直接干涉地方政務的,更沒有權力任免地方官員。劉益守此舉,無疑是“撈過界”了。
當然,這只是理論狀況。難道你不撈過界,梁國就會把你當“自己人”?不存在的。
“你們知道羊侃為了在建康立足,給朱異送了多少錢么?”
劉益守對著崔暹冷笑問道。
看到氣氛有點冷場,陳元康調笑一樣拍了拍崔暹肩膀說道:“這就是你不懂了。羊侃有羊氏一族的人作保,為了融入建康那個圈子,硬是給朱異送了兩百萬錢,才勉強能說上話。
至于其他世家,跟他們吃飯都不知道吃過多少次,還像個猴子一樣給那些人表演操練馬槊。
像我們這樣的人,你覺得梁國中樞能有多歡迎?”
陳元康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連羊侃這種手里有兵馬,家族還是世家圈子里的資深背景,到建康以后都要這般憋屈,更何況劉益守他們這幫人呢。
“主公說得對,如今天下大亂,梁國也并非是長久的安身之所。咱們姑且在此修生養息,一旦時機成熟,還是要向北掠地,還復舊都的。”
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宇文泰,難得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一開口就讓眾人側目。
這番話劉益守說出來一點都不稀奇,可是宇文泰竟然也能猜到劉益守的想法,還說得這么明確,那就很不簡單了。
在場眾人隱隱感覺自己平日里是不是低估了宇文泰。
“黑獺說得好,這些話在這里可以暢所欲,出去了還是不要那么高調。”
劉益守雙手在水池里拍起水花,有些輕描淡寫的說道:“咱們現在幾萬兄弟,齊心協力的話,橫行淮南也足夠了!
但是你們看,淮南是什么樣子?世家腐朽,巧取豪奪,民不聊生。那些蛆蟲竟然身居高位,醉生夢死,下流殘暴,都沒有人管管。
這回咱們振臂一呼,有多少佃戶背井離鄉愿意跟著我們走的,你們心里有沒有數?”
劉益守環顧眾人,雙目如電。和他對視的人,全都挺起胸膛一臉自豪。這波橫掃半個淮南,梁國的防御真就跟紙糊的一樣,到后期直接就有臨近州縣的人殺官帶著人投靠。
眾多世家豪門望風而逃,去建康哭爺爺告奶奶,真是讓人三觀稀碎!
“這淮南,甚至這梁國,大批大批的人,都是我們潛在的兄弟!咱們在壽陽深挖洞、廣積糧,打出救民于水火的旗號!吸納各方英豪來投!
只要是真心投靠我們的,愿意按我們的規矩辦事的,那就是我們的兄弟!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數萬兄弟,數十萬兄弟齊心,有什么事情是辦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