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看到此人后大為驚訝,連忙讓人放下吊籃,將那人拉了上來。
“你是何人,入城有何要事”
一見到來人,段韶就不由得握住佩劍劍柄,因為對方身上一股銳氣撲面而來,如同一只隨時可以拔劍殺人的刺客。
“倒是驚擾到將軍了。”
那人將佩劍交給身邊的士卒,隨即對著段韶拱手行禮。
“在下戴子高,聽從梁國吳王差遣,特來給向高王進獻破敵之策。”
戴子高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卑不亢這個詞很有意思,看起來像是態度不偏不倚似的,但你該謙卑的時候不謙卑,那不就是“亢”么
雖然沒有聽過此人的名字,但劉益守可謂是人的名樹的影,讓你不服都不行。段韶也行了一禮說道“這邊請吧。”
他將戴子高帶到高歡面前,滴滴咕咕了一番后退到一旁。高歡走上前來,看著戴子高的眼睛,不耐煩的問道“吳王有什么指教呢”
高歡如今陷入窘境,劉益守也是罪魁禍首之一,他現在聽到這個名字都是一肚子火。
對于劉益守派來的人,他有著天然的抵觸情緒,至于其他的私人恩怨,那更是多到提都不想再提。
“得知高王與關中兵馬鏖戰不利,陷入困頓。我主特意為高王解憂來了,多說無益,見信便知。”
戴子高從懷里摸出一封上了火漆的信,雙手呈上遞給高歡。
一聽這話,高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上來了。
好在高歡涵養甚好,頗有城府。他皮笑肉不笑的接過信,輕輕一擺手,示意段韶和戴子高都退下。
“在下告辭。”戴子高對著高歡深深一拜,轉身便走,被人放下了城墻。
“哼,還解憂呢,裝腔作勢。”
高歡哼哼兩聲,裝作若無其事,雙手微微顫抖的拆開信。
才看到第一句,他的童孔就驟然收縮。
因為這不是劉益守的筆跡,或者說他認出了這是誰的筆跡。
越是看,高歡臉上的表情就越精彩。
又是興奮,又是難過,又是羞赧,又是憤怒,各種表情在臉上輪換變化。心情忽高忽低的跌宕起伏。
“唉豎子該殺”
高歡長嘆一聲,隨手要將信撕碎,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小心翼翼的將其裝回信封內,揣入懷中貼身放好。
“沒想到我高某竟然淪落至此,竟然需要女兒以身飼虎來搭救,可悲,可嘆,可笑。”
他一拳砸在城墻上,對于這份劉益守送來的“嗟來之食”,卻還是忍著羞愧收下了,沒有矯情到故意擰著來。
畢竟,那是女兒賣身換來的機會。那畫面他都不敢去想。
如果沒有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擊敗賀拔岳,那女兒的犧牲不就白給了么
至于婁昭君,等戰斗結束后,高歡會回鄴城好好跟對方談談的。
要是婁昭君不能給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夫妻這么多年,他不介意翻一次臉。
正在這時,段韶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對高歡說道“高王,賀拔岳的人又開始攻城了,刀劍無眼,還請高王下城樓吧。”
看到高歡愣著不動,段韶有些著急的要去拉對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