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貴婦,而且是最貴的那個,她要去哪里玩,需要跟一個守門的城門官解釋么?
如果有人盤問,直接一巴掌招呼過去,然后接著拳打腳踢。等他們的上級來勸架的時候,再不陰不陽的威脅一番,最好是說要保密,不然殺你全家之類的。
那樣我們就能穩穩當當的出城了。只不過有個問題……”
陳元康看著劉益守,繼續說道:“益守身上的衣服,太土氣了,而且沒有裝扮。這樣子怎么能去見太后呢。起碼也得打扮一下。
而且出城的話,馬車也是個問題。”
“不,我們不用馬車,我們抬轎子。”
劉益守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轎子是何物?”
“稍等,我拿根樹枝來給你們解釋一下。”
劉益守在地上畫了個轎子的圖,誰知道陳元康恍然大悟道:“《尚書·益稷》說‘予乘四載,隨山刊木。’大禹自述其治水經過時講的。四載便是:‘水行乘舟,陸行乘車,泥行乘橇,山行乘欙’。這個欙(通雷),不就是你說的轎子嘛。”
北魏起于草原,建國初期,牲畜極多(甚至比唐初那時候還要多不少)。所以人們出行普遍都用上了牲畜,比如牛馬等。
而所謂轎子,在這個年代,就是人抬著的車。雖然洛陽城內很少見,卻也不是沒有過。
“轎子這種東西,只要普通的木匠都會,做一個毫無問題。抬轎子,需要四個轎夫,賀拔將軍他們三人,外加崔冏一人,你們四個負責抬轎。而在下就是坐轎子的人,長猷(陳元康表字)兄負責引路。如此一來,我們這一行人,也算是特立獨行了。”
劉益守的話,賀拔岳等人似乎沒聽懂,為什么不要人家檢查,反而要弄得全城人都知道一樣。他們原來待的地方,都沒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
“兵法有云,能示之以不能,不能示之以能。明明我們就是有問題的,偏偏就要擺出一副不怕別人查的架勢。然后等真正有人想查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展示不給他們查的理由。”
陳元康幫劉益守解釋了為什么要這么做。
賀拔岳緩緩點頭。
出城這件大事,慢慢的分解,將分解后的小事一件件的解決,最后就只剩下幾個最重要最核心的問題。
所謂軍師,辦的也是這樣事情,沒有辦法的時候,能夠硬生生的想出辦法來。
那么現在就剩下給劉益守換一件“稱頭”的帥衣服,以及做一頂華麗的轎子。貌似,都不是遙不可及的樣子。
“所謂轎子,我府里有一個類似的,湊活下可以用,不過要把上面的輪子拆掉。”
陳元康淡定的說道,怎么說他也是個封了爵的,平日里又貪財,家里怎么會沒錢呢,一頂轎子還不是小場面!
“現在就剩下衣服了。”
劉益守微微點頭。
陳元康的政治地位,比在場的這些人高不少,勉強可以算是將來要被河陰之變解決掉的那一類人了。所以這位天然的對契胡部反感,其實也是所謂的“階級立場”在作怪,還不是那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事不煩二主,我看我的身形也就比益守兄弟胖一點,穿得寬大些,貌似問題不大。就把我受封爵位時穿的那件禮服拿出來吧。”
“不行,你那是朝服,穿出去太引人注目,而且,沒有哪個面首跟太后私會,要穿著朝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