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李神軌是個廢物,元子攸是個自大又無能,還看不清狀況的小屁孩。這兩人啥事也做不了。
至于元子攸的姐夫李彧,那是來代表洛陽的世家,跟爾朱榮談“入洛方案”的。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爾朱榮是無法和平進入洛陽的,非得動刀兵不可。
元莒犁不說了,至于元季瑤為什么也要跟著李彧一起來,劉益守暗自揣測,這很可能是洛陽世家擔心元莒犁的“庶女”身份,爾朱榮不見得看得上。
所以才留元季瑤這個“保險”。
至于元季瑤已經許配給李彧了,這在世家看來,算是大事么?
他們的每一步,都算計得很精確,似乎沒有犯一點點錯誤。如果說真有什么地方做錯的話,那可能就是低估了爾朱榮的能力與野心吧。
簽押房內的氣氛有些凝重與尷尬,元子攸其實是不希望劉益守去的,因為他也有點信不過李神軌。劉益守和于謹一走,他等于是手無寸鐵要去面對李神軌這個之前還是“絕對敵人”的家伙。
感覺頗有些不妙。
“如果今夜不去,已經在北中城盤踞多日的契胡大軍,會不會按奈不住,攻打河陽關呢?”
劉益守看著元子攸問道。
“如果他們攻打河陽關,事后要怎么收尾?這個問題,王爺想過么?”
劉益守繼續追問道。
“罷了。”
元子攸輕嘆一聲,起身就往外走,結果被劉益守拉住了衣袖。
“王爺,請在此地親自寫一封信,然后給在下貼身信物以為憑證。要不然,在下入北中城大營,如何取信爾朱榮?”
劉益守有些不客氣的問道。
元子攸這個碧蓮,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著爾朱榮過來納頭就拜。想得也太美了!如果不是需要這家伙穩定洛陽的局面,乃至穩定整個北魏的局面,劉益守早就給他幾耳光了。
“朕寫信,豈不是向爾朱榮低頭?現在應該是他給朕寫信吧?”
元子攸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王爺,你現在還不能稱朕,起碼,等爾朱大都督點過頭之后,這個稱謂才算合適。在這里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出去也這么說,要鬧笑話的。”
劉益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
夜已經深了,元子攸磨磨蹭蹭的,一直到子夜才寫完信交給劉益守。帶著這廝的親筆信,某帥哥帶著于謹和頗有些“近鄉情怯”的爾朱英娥,出了河陽關朝北的城門。
此處一出去就是浮橋,走到北岸,就能看見近在咫尺的北中城了。
“天子如此天真幼稚,絕非國家之福啊。”
劉益守身邊舉著火把的于謹長嘆了一聲說道。之前他把自己當個工具人,在旁邊聽著,目睹了劉益守跟元子攸交涉的全過程。
怎么說呢,于謹覺得,元子攸太習慣于洛陽這邊的“游戲規則”,而忽視了一個最大的致命弱點。
于謹生于邊疆長于邊疆,不僅多年在家潛心讀書,更是有邊鎮的赫赫戰績,又在洛陽廝混了兩年,可以說對北魏這個國家,都有著極深的理解。
洛陽這邊的公卿權貴,喜歡用陰謀詭計來處理問題。而邊鎮那邊的人,則很習慣用刀子說話,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