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被許多大小河流環繞的枋頭城,就好像是神秘島嶼上的大城堡一樣,美麗,又令人心生畏懼。
枋頭城南面的麥田里,許多隸屬于世家的郡兵在地里收割麥子,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而在河對岸的樹叢里,一個身材壯碩的將領,領著幾個親近弟兄,在觀察枋頭城周邊的一切。
“大哥,我們要怎么辦?這里到處都是河,弟兄們都不會游泳,他們還有船,還有床弩,不好弄啊。”
一個手下對這位壯碩的青年將領說道,語氣很是不耐。畢竟,他們已經餓了很多天,一直沒有固定的糧食來源,饑一餐飽一頓的。前幾日來枋頭城探路,沒想到碰了個頭破血流。
“你說他們這些人割了麥子以后,會做什么?”
這位將領名叫韓賢,廣寧石門(今山西壽陽縣)人,乃是葛榮麾下的將領,不過似乎不怎么受重用,被打發到這里來探路。
在葛榮軍中,他的部下算是軍紀比較好的,干的那些破爛事也比較少。所以,不僅被葛榮的嫡系排斥,而且還經常吃不飽。
“大哥,別想那么多了。咱們等那些人把麥子割完,直接全軍壓上就行了。省得咱們還要去割麥子,晦氣。”
韓賢手下的小弟不耐煩說道,饑餓讓他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且看看再說。”
韓賢總感覺好像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枋頭城似乎跟前幾日一樣,戒備很是松懈,按理說應該是一推就倒的,只是為什么自己認為有點不對勁呢?
……
枋頭城開會的簽押房里,劉益守在墻上貼了許多張連在一起的白紙,組成了一張大紙。又參照地圖,畫了一張比較詳細的草圖。此刻這里滿滿當當的都是人,不僅法慶在,崔冏和崔仲文在,而且于謹,彭樂,源士康等將領,也全都到齊。
甚至連爾朱英娥都換上了男裝,假扮劉益守的親兵,悄咪咪的鉆了進來。
“請看墻上的地圖。”
劉益守拿著一根樹枝,指著白紙上畫的小房子說道:“這里是枋頭城。”又指了指西北處的“大房子”說道:“這里是鄴城。”
“假如現在你是葛榮的手下,看到我們出了枋頭城,朝著鄴城而去,你們會怎么想?”
“這不是傻子么?”
彭樂自言自語了一句,只是聲音極大,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沒錯,如果我們出枋頭,朝著鄴城行軍,敵人看到了,他們只會有兩種想法。第一個,認為我們是傻子,隨便搞都可以。
第二個,認為我們在誘敵,在耍計謀。
你們認為,他們是第一種想法多,還是第二種想法多?”
劉益守這話可問到點子上了,法慶忍不住點頭。不可否認,劉益守沒打過仗,臨陣指揮如何還不好說。
但是對方現在所說的,卻很有些名將的氣勢跟姿態了!問的問題都是不能回避的關鍵性問題。
“你可以繼續說,剛才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