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崔孝芬跟對方打了個招呼,隨即他被源士康扶住,被引到內院去了。元玉儀也假模假樣的對劉益守行了一禮,跟平日里的粗魯大不相同。
“這位是崔娘子的兄長,叫崔暹字季倫,阿郎跟他聊吧,妾身進屋了。”
元玉儀彬彬有禮的說道,緩緩起身,翩翩離去,看得劉益守一愣一愣的,這特么肯定是被人換腦了啊。
等元玉儀走后,劉益守對崔暹拱手行了一禮,坐到他對面,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日在下原本計劃在修定寺安排劉兄跟在下妹妹見面,有些疑問所以前來拜訪,如今看來卻是沒有了。”
崔暹雖然長相古板,此刻卻像是松了口氣一般,讓劉益守有些莫名其妙。
“你們兄妹的窘境,在下也是有所知曉。無論如何,崔兄都可以帶著令妹去枋頭避難,無須任何條件。在下自會護你們周全,除非那高敖曹取在下人頭。”
劉益守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他跟高氏的沖突隱隱不能避免,更重要的是,高氏一族,走的是投靠元子攸的路!
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他們的打算,就是把爾朱榮打掉,然后成為元子攸的親信,最后將元子攸扶正,或者叫將他挾持為傀儡,怎么說都行。
劉益守仔細思考過河北發生的變化,其中的趨勢非常明顯。
高氏一族需要朝廷的任命,需要名正言順的成為官軍,需要跟爾朱榮分庭抗禮。他們的政治需求,其實基本上已經寫在腦門上了。
這在某種程度上,跟河北世家要把爾朱榮千刀萬剮的思潮相吻合,所以你要說高敖曹等人就是一身蠻力沒人支持,那也不盡然。
“劉都督這么說并不奇怪,剛才元小娘(元玉儀)已經說了都督的很多事情,在下深感佩服。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在下這就告辭,多有叨擾,還請恕罪。”
崔暹禮貌的站起來給劉益守行了一禮,隨即坦然離去。
從頭到尾,劉益守就是個看客,完全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一切都結束了。他來到后院,去找元玉儀,源士康卻說對方已經累了一天,現在睡了。
劉益守連忙將源士康叫到前廳,詢問他去李元忠家的時候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源士康感慨的說道:“主公,是這樣的。崔暹匆匆而來,面色難看,似乎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估摸著應該是不想將她妹妹讓主公見面了。
但是元玉儀卻是將主公的很多事情跟崔暹說了,特別是說爾朱榮軍中唯一的好人大概就是主公,還說將她從高陽王府救出的事情。
那崔暹聽了以后似乎對主公的人品相當的信服,剛才又看到主公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所以才會那樣吧。”
原來如此!
劉益守微微點頭,心中有些愧疚。懷疑自己平日里對元玉儀是不是要求太嚴格了。她那個懶散樣子,應該是在高陽王府的時候就是這樣。本來就是個歪樹枝,你偏要她正著長,好像有點不太符合自然規律。
“以后我會對她放松些,不會管她管那么嚴了,唉。”
管嚴了?不不不,狡詐的元玉儀不管用多么嚴厲的方法管教都不會嫌嚴的!
源士康在心中拼命的吶喊,卻不敢把對方要挾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他看劉益守表情落寞,疑惑問道:“崔暹似乎對主公頗有好感,主公為什么看起來心情不好呢?”
“崔暹不過是為了他妹妹操心,這些都是小節,就算是順利,又能如何呢?今日李元忠的態度很客氣,但是……也就僅僅是客氣而已。”